徐嘉树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心里去:“哦,那我回头问问蒋生。对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找山长大人?”
虽说总有人会做些气人的事,但徐嘉树这种做什么事都挺气人的人倒也不多见。叶初晴忍了忍,终于是忍无可忍,将他推到车壁上,一手按着他肩,一手作势要砍手刀,威胁道:“你要是敢去找我爹,我就、我就告诉他我们有私情!”
又是这个熟悉的威胁,徐嘉树都忍不住笑了,眼波流转间引得人不由得失神。
“你且告诉他去,我求之不得。”
叶初晴不敢,她比较要脸,虽然在徐嘉树面前她一直表现得没脸没皮,但到底是个姑娘家,对着老爹万万说不出那几个字来。
徐嘉树就不一样了,只披着个玉树临风的外皮,骨子里却是从来不计较脸皮这种身外之物。这时候他便想起当初他爹说过的话——要脸的话,是娶不到喜欢的姑娘的。
因此,他施施然甩了下袖子,道:“若是去找山长大人,正好定个婚约,你看如何?”
☆、巧合
世间总有许多像是巧合的意外,恰好在这个时间点,某个人正好出现了,然后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
叶初晴就正好在这巧合中,遇见了一身正气的她爹。
叶山长也是闲着无事,便随处溜达,在书院里晃了一圈,没看见自家女儿,心里正寻思着去哪堵人,结果刚走到书院山脚下就被他碰上了。
“夭……”他刚喊出声,忽然瞧清她的动作,顿时震惊得止步停在了原地。等回过神来后,一声怒吼打断了她的动作。
“叶初晴!”
叶山长极少这么叫自家女儿,往常都是夭夭、夭夭地喊,十分腻乎;若是连名带姓地喊了,就表示他此时处于盛怒之中。叶初晴往往以此判断老爹的心情,从而“对症下药”。
不过今日这情况实属突然,她懵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双手还在徐嘉树肩膀上,姿势看起来十分亲昵,当真是跳进宜州城的桃花潭里也洗不清。
徐嘉树率先反应过来,甩甩袖子下了马车,深深鞠了个躬:“学生见过山长。”
“你们在干什么?”叶山长怎么说也是一院之山长,板起脸来倒真有些不可冒犯的威严,徐嘉树面上虽淡定,但心里确实忐忑得很。
叶山长扫了他一眼,眼皮跳了两跳,这臭小子今日就跟开屏的孔雀似的,装扮比往常风骚许多。不过,他气哼了声,还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罢了。就这样便想拐跑他女儿?想得美!
“徐嘉树,你来说说,你们两个方才在做什么?”
被点到名的徐嘉树稍犹豫了会儿,话头就被叶初晴给抢了去:“我们正商量事情呢,爹你别瞎猜——”
“你闭嘴。”但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家亲爹瞪了一眼,叶山长摸了把胡子,绕着他们俩走了一圈,意味深长道:“知好色,则慕少艾,男女皆然。”
徐嘉树面色微红,半阖眼睑,眼角余光却瞥见身旁少女耳垂红得似要滴血,掩在耳边碎发后的侧脸上也是酡红一片。他突然怔住,不知缘由的,心怦怦乱跳起来。
木樨香从路旁飘过来,沾染了一身。
叶山长看他们两个低头红了脸,毕竟是比他们多活了几十年的老狐狸,早就把年轻人心里的小九九给研究透了,冷哼一声,背过了身。
“你们俩没事的话就给我回书院,别到处瞎逛,别以为明日放大假就能松懈了。”他气呼呼地背手先走上石阶,察觉身后两人没动作,回头一声怒吼,“你们俩还不快给我跟上来!”
叶初晴一惊,顿觉不好,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今晚她爹一定会严防死守,她怕是出不了书院了!
她悄悄瞪向徐嘉树,这厮净坏她好事!不过待看清徐嘉树面上还未消散的红晕时,她心绪渐渐复杂,年少慕艾,男女……皆然吗?
她也心悦于徐嘉树?这结论过于匪夷所思,震得她回不过神来。
晚间如她所料,叶山长使了个计,叫燕妩与她睡在了一屋,还吩咐燕妩一定得看好她。
燕妩正因白日里她没去蒋生家庄子上放纸鸢而怄气,一听山长这吩咐,立马答应下来,老大走到哪就跟到哪,连晚间沐浴都不离她左右,当真是看了许多“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