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皱眉,指着竹青道:“睁眼说瞎话!我们永巷只负责洗宫人的衣服!主子的衣服向来是交由浣衣司洗的!”
正在此时,邓昭锦突然出现在院门口处,淡淡道:“竹青。”
那人闻言,连忙跪地道:“御典大人。”
邓昭锦充耳不闻,冷淡的瞥眼过去,谁知这满院的宫奴,江淮带着头没有给她行礼,微微蹙眉道,“好没规矩的奴才。”
山茶见不惯邓昭锦小人得志的样子,心道这人忘了从前是如何跟在自家大人后面溜须拍打的,遂道:“没规矩?那御典大人见到旧主为何不行礼参拜?也好叫我们学学什么叫做规矩!”
竹青一骇,立即反驳道:“你个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邓昭锦拦住她,倒也没生气,只是道:“伶牙俐齿。”和江淮冷漠的眼神对视,“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江淮这段时间听了不少邓昭锦为了自保落井下石的事情,但以她现在的身份并不能发作,遂道:“御典大人明鉴,我们永巷向来只负责洗宫人的衣服,您的衣服该是浣衣司的人弄坏的。”
邓昭锦摇了摇头,笑道:“这你就错了,这件官服我着急穿,而浣衣司的人洗衣服太慢,便叫竹青送来你们这儿,如今给我把内面弄破了,还想撒谎逃避责罚吗?”
山茶上前一步不逊道:“可我根本没洗过这件衣服!”
邓昭锦不看她,只直直的盯着江淮,凑近一步道:“既然你没有洗过这件官服,那就是江淮洗的,今天必须得给我个解释。”
两人僵持着,使得满院气氛紧张,千钧一发之际。
“皇上玉诏”
秦戚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
所有人一齐回头,发现那老总管和一众礼部太监站在那里,前者十分严肃的重复了一遍:“皇上有旨!江淮等跪接玉诏!”
江淮闻言,瞳孔微缩。
“江淮在。”
她率先跪了下来,余下众人也纷纷紧随其后。
邓昭锦的手按在那薄雪未化的地面,有些不安的抓了抓。
怎么回事?
玉诏为何会下到永巷?
下到江淮头上?
而秦戚在此时展开那玉诏,朗声念道:“大汤钦昌:大将军次妹江淮,在二月兵变中护驾有功,朕欣慰之,虽曾有错,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着,重启上御司,复正四品御业,权从正三品御典,钦此!”
秦戚将玉诏合好,欣喜道:“御业大人快谢恩起身吧。”
江淮倒是没有太过喜出望外,只是坦然起身,接过那玉诏道:“微臣多谢皇上隆恩,辛苦秦总管了。”
秦戚眼泛酸,笑道:“皇上说了,您才复职不能封太高,虽然是四品御业,但权行事皆从正三品,等入夏后再给您提。”放低声音,但所有人也听得一清二楚,“很快就能恢复二品御侍了。”
江淮轻笑点头:“我知道了。”
秦戚挥手,身后的太监呈上一个包着红绒面的木盒,那上面规整的摆着上御司的锁钥:“大人,这是上御司的钥匙,您的正三品御典印章已经放在您最常用的书案上了,回去就能看到。”
她身后的山茶被这惊喜美的合不拢嘴,赶紧过来接在手里:“奴婢谢皇上隆恩!谢皇上隆恩!”回头道,“大人!太好了!”
江淮颔首,又见秦戚亲手呈上一件叠好的崭新茶色官服。
那人伸手摩挲,旋即看向不远处的那人。
邓昭锦完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怎么会?”
而且听秦戚的言外之意,江淮很快就能复位二品御侍了。
江淮清风一笑:“竹青,扶你家主子起来。”
竹青已然被这天翻地覆的局势弄得无措,闻言反应过来,将邓昭锦扶起来,不安道:“大人大人这可怎么是好啊?”
邓昭锦微咽口水,瞧着江淮走近。
那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笑的云淡风轻却傲然众生,忽然转头去问秦戚:“陆文玉和慕容琦怎么样了?”
长街受辱三百尺,她怎能不报此仇。
秦戚连忙道:“回大人的话,陆文玉本应该和林家族流放至吴鹿做耕奴,但因着齐国公求情,只是叫林统降了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