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眼血红,死死的捂着左小臂,咬牙切齿道:“是你!是江淮!是你们合起伙来陷害我!一定是你!你和庞密联手!”
江淮侧身,已经不屑再和她搭话。
而江昭良则道:“长欢,你这话可就错了,明明是你带着庞密来,说要弹劾君幸女史身份的,可如今事情真相大白,女子之身染政的是你,如今你瞧着自己完了,就想反咬君幸一口,天底下哪来这么好的好事!”
江昭良说的又急又快,使得长欢头重脚轻,猛地跌坐在地上,她慌乱的神色掩饰不住自己的罪行,而皇帝终于开口问道:“是谁?”
那人太阳穴一蹦一蹦的,她早知道这个女儿不安分,预图储位许久,杀了郭凛陈同和庆王,可竟不知她居然舍得出身子去,那么是谁,到底是谁!
“回皇上,是国学院院首郑徽。”
江淮淡淡道。
长欢如遭雷劈,瞪眼看着她:“江淮!你竟敢污蔑本公主!”
而屋内众人闻得江淮的话,也是面色各异,皇帝只觉得气血攻心,浑身上下都被怒意淹没,奋力冷静下来:“君幸,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淮在这屋内对峙了许久,终于跪了下来:“回皇上,微臣也是近来才得知此事的,且不光是这件事情,还有更多骇人听闻的,只是”瞥了一眼双眸红的能流出血来的长欢,“微臣惦念着和公主的昔日旧情,才没有向您说起。”
皇帝坐直身子,深吸了一口气:“长欢做了什么,你务必要详细说来。”
江淮颔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来,由宁容左转交给皇帝:“皇上,当日处置了那国学院院首郑徽后,微臣在他的旧居搜出了这些信,打开一看,发现竟然是他和长欢公主的往来密信,且信上内容猥琐不堪,实在让人侧目。”
长欢见状,整个人瘫软在原地,好像被五马分尸一般,意识也在这颓败之势中缓缓发痛,她不敢相信,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只是她很清楚自己中计了,江淮既然随身带着那信,就说明这一切都是江淮和庞密的套,是专门给她做的套。
什么女子不洁之身染政,这分明是让她原形毕露的利剑!
而皇帝草阅着那信,胸膛的怒火从嗓子窜到了眼睛里,只见上面写着:
——久念公主贵体,不知可安否,那日云雨初盛,尝极甜美,微臣自此寤寐难忘,每每辗转反侧,脑中尽是公主莺啼婉转之景,而今公主所求微臣已经交办妥当,不知公主以何回报也?
而长欢的回信则更加露骨:
——贪欢不管生和死,溺爱谁将身体修。
皇帝看着,似乎已经透过那信上的字,看到自己女儿和那年近五十的郑徽偷情交欢的场景,贪欢不管生和死,好个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皇帝霍然起身!
长欢更是吓破了胆子,她自然是不愿意的,但郑徽当年势大,在寒门的威望可比沈萧更高,偏偏他又什么都不缺,只贪图自己这一分美色。
她没办法,这才献身给了那人,为了拉拢,必定是如何放浪如何来了,更何况那人最会调教,她也不知不觉习惯了。
谁知这信如今落在了江淮的手里,痛骂那人收了信不焚毁,竟然还收藏了起来,叫江淮找到,致自己于死地!
“父皇。”
见皇帝起身过来,长欢脸色惨白的往后,那人挥手,猛地掴了一巴掌在她的脸上,那繁复的金制遮具飞了出去,露出她那惊鸿容貌来。
即便是吓成这样,状似癫狂,还有一块伤疤未痊愈,长欢的美貌仍是那样让人唏嘘而惊心动魄,看的江淮心揪着。
当年两人一根簪子轮流戴的时候,怕是都想不到,会有事到如今的这一天,互相身上最深的一刀,都是对方亲自砍进去的。
“贱人!朕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贱种!”
皇帝的怒喝将江淮的神思拽回去,再一脚踢在半死不活的长欢身上,那人悄然软弱的扑到在地,连饶命都不会说了。
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但对于此时此刻的长欢来说,此事一出,她便彻底和皇位无缘了,这倒不如杀了她,余生没有政权在手,还有何意义。
江淮看着,余下的话拦在了牙关内,没有继续说出来。
皇帝察觉,坐回原位,气的是头冒青烟:“还有什么事!你给朕一五一十的说!一件都不许遗漏!朕要看看!这个女儿都做了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