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一愣,旋即颤抖着手指着庞密:“你胡言乱语什么!你方才可说了!以女子不洁之身染政的就是江淮!为何现在改了口供!可是江淮指使!”
宁容左微微眯眸,而江昭良则道:“长欢公主,今日之事是你挑起,就算有人收买了庞监正,那也是你,君幸才被叫来对峙,她如何指使庞密?更何况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宁容左见状,这才道:“大姐,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长欢一下子沦落成众矢之的,眼看着手里最后一颗稻草要折断,她不管不顾的拎着裙子起身,指着宁容左道:“不用你在这里替她申辩!”又指着江淮,“她的不洁之身是怎么来的!你最清楚!”
皇后厉斥:“宁容姬!你胡说什么!”
宁容左也不太满意的说道:“母后别怒,敢问大姐,在你的认知里,什么才叫做不洁之身?又是何种定义?你又怎么知道江御令是不洁之身的?”
见他这般苍白狡辩,长欢的心才稍微安稳下来:“自讨苦吃,你敢摸着自己的良心发誓,这么多年,你就没和江淮行过周公之礼吗?”
转身又指着江淮的鼻子道:“未出闺阁便这般淫贱!乃不洁之身!和一国太子秽乱宫闱!乃不洁之身!杀人无数手上血迹斑斑!乃不洁之身!”
江淮此刻的表情还算冷静,那藏在袖管里的小臂肌肤开始生出火灼一般的痛楚来,又有极热外溢,疼得她额角开始出现细密的汗来。
而这一切异样,都被长欢看作是她心虚的表现,便更加夯实了她的底气,就算江淮再如何巧言善辩,这已出的事实却无论如何也抹不掉!
这便是她今日敢来对峙的把柄!
“大姐。”
谁知宁容左站出来,平静道:“四弟愿意对天发誓,和江淮绝无私行,这么多年也并没有染指过她分毫,你可信了?”
“我自然不信,你骗鬼吗!”
长欢厉声道:“你以为掩耳盗铃就有用了吗?”狠瞪江淮,“江淮还在永巷的时候,你便夜夜过去欢好,她出了永巷更是常常出入上御司,如今到了这河泗,在那游舫上也不知收敛,我们可都看着呢!”
宁容左冷笑道:“真不愧是大姐啊,寻常的谈天说地,竟也能形容的如此不堪,你有哪只眼睛看到我们两个行越距之事了?”
长欢道:“谈天说地?亏你好意思说得出口,至于看见了”话说一半,她竟然扑过去抓住了江淮的右手,拼死把袖子推上去,露出那白皙的内臂,上面干干净净毫无守宫砂的痕迹,只有手腕上戴着一个牛皮护腕。
长欢大喜,丧心病狂的笑道:“看到了吗!这就是证据!”
宁容左猛地皱眉。
皇帝也略带狐疑的看着江淮。
而那人至此,不慌不忙的抬起左手,挽上袖子,露出那颗守宫砂来。
“公主是说这个?”
众人哗然,宁容左更是难得失态,险些把惊愕表露出来。
不是早就没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东西难不成还能重新长出来吗?
而长欢完惊住,呢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回事?”
江淮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反手握住她的左手,那宽大的袖子滑落,露出她的小手臂来,却见那内臂上除去一条伤疤外,也毫无守宫砂的痕迹。
“微臣倒是要问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第48章 胜负已分
瞧见自己没有守宫砂的事实被戳穿,长欢就像是被热水浇身了一般,拼死的挣脱开江淮的手,将袖子放下去遮掩好,尖叫道:“你放肆!”
江淮站在原地,神色冰冷,长欢没有守宫砂的事情,花君一早就得知了,顺便告诉了她,可就算长欢的守宫砂还在,她也会用避红膏的。
“公主,你方才可说了,没有守宫砂就是不洁之身,可微臣的还在,您的怎么不在了?”江淮不善的问道,“女子以不洁之身染政,说的是您自己吧!”
长欢最后的希冀被粉碎,若癫狂般:“信口雌黄!我的还在!”
宁容左添油加醋:“那是我们在座的眼睛瞎了?”
长欢至此才明白这是江淮设的陷阱,她就是要用庞密来诱自己上钩,怪道自己求成心切,一时没能考虑清楚被她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