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王闻言,大叹不妙!
“皇上。”慕容秋适时开口,劝阻道,“您先别激动,这件事还得斟酌,四殿下片面之词不可考,还得细细的查啊,皇上。”
李侃元也附和道:“是啊皇上,您先别冲动,以微臣对钱尚书的了解,他不是这种为虎作伥之人,必是被蒙蔽了,皇上!”
江淮同跪在地上,眼眶里的两颗眸子滴溜一转,看似规劝,实则助皇帝为虐道:“皇上,舅舅和李统领说的不错,钱尚书出仕多年,对您可是忠心耿耿,便是有您不满意的地方,也可将功补过啊,您千万别武断。”
果然,皇帝一听将功补过这四个字,气的更甚,一挥手将龙案上的满摞折子全部扫在地上,痛斥道:“朕一向功过分明,不可互抵!”再唤孟满,“你怎么还不动手,你是要气死朕吗!”
孟满没办法,只好挥手带着两个侍卫上殿。
钱景春吓得魂都没了,眼瞧着孟满走过来,扑乱着四肢,痛苦叩首,脑袋和那干净的理石地面发出恐怖的响动:“皇上!皇上恕罪!微臣实在是不知道这件事!微臣不知啊!皇上三思!皇上!微臣忠心耿耿!绝对不敢做这种事啊!”
他这一折腾,孟满又不能随便动手了。
慕容秋趁势,顺着他的话说:“皇上,不知者无罪,钱尚书是被程蓬给蒙蔽了,在通州鱼肉乡里的是那个畜生,并非钱尚书啊。”
皇帝这个时候已经将自己的理智从崩溃边缘给拽了回来,但胸腔还是极端的起伏着,恨不得直接把钱景春给咬碎了,见满朝文武都匍在地上,只好先叫众人起来,再疲惫挥手,叫孟满在一旁待命。
江淮见势,轻轻道:“皇上,不如先把钱尚书移交御史台,让舅舅去细查,倘若四殿下所奏属实,您在处置不迟啊。”
皇帝却摇头,不过这正中了江淮的下怀,他现在处在气头上,必定会反其道而行之,于是利落的说了七个字:“钱景春,革职抄家!”再一拍案,“通州程家,满门抄斩!即刻下诏去通州,叫谢云霄去办!”
钱景春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觉得天塌地陷,眼前霎时一片漆黑,情绪太过激动,体力不支一下子晕厥了过去,后脑咕咚一声。
慕容秋瞥眼,虽然知道这是眼下最好的结果,但仍是想要尽力帮旭王留下这个帮手,遂抬头试探性的说道:“皇上,不如叫微臣再去查,看看……”
皇帝不留情面,当堂斥道:“你觉得朕是信自己的儿子,还是该信你!”
慕容秋面色一凝,忙低下头去。
皇帝叫孟满带钱景春下去,再看向宁容左时,那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好像还有话没说话,心头生疑,问道:“老四,你是不是还有话说?”
宁容左蹙眉颔首。
皇帝眼中冒火:“说!”
宁容左闻言,又从怀里掏出一本折子来。
登时,满朝公卿的心都提了起来,今日是要一箭双雕!
江淮的视线也变得谨慎,仔细回想着通州那些望族,除去钱景春的二姐夫程家,还有谁,还有谁,还有……
她猛地抬头!
只听宁容左道:“徐家旁支,董家。”
第489章 二鸟
此话一出,憾惊四座!
江淮实在是没想到,宁容左能把徐九卿查出来,毕竟在她的印象里,徐九卿这个大理寺卿可是深谙为官之道,知道什么时候该贪,什么时候不该贪,更别提他从未参与争储,不论倒台与否,都牵扯不到宁容左的利益。
她转头看去,站在文官列的徐九卿倒是一脸波澜不惊,似是早有准备,毕竟宁容左连钱家都挖出来了,顺手把他挖出来也算是情理之中,只是瞧见皇帝盛怒之下如此处置钱景春,怕是这人也凶多吉少了。
皇帝自是满眸震惊,不相信徐九卿会做出这种事来,呢喃道:“徐卿?”
徐九卿低着头,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到殿中央,恭敬的跪了下来,将手中的笏板放在一边,叩首恳切道:“微臣认罪。”
这四个字一说出来,满殿的公卿全都惊住了,偌大的麒麟殿霎时间热闹成了集市场,所有人议论纷纷,还是不可置信的乱语。
“怎么可能?徐大人可是糊涂了?”
“徐大人,您知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