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惜画说的坦然,却把“替我”两个字咬得极重,不知身后的两位丫头纷纷低头,生怕被苏枕盯上。
好谢不谢,偏就谢碧莜一人,苏府还没有其他丫鬟了?若是真的谢,怕是摆个十围酒宴都不够。
苏枕轻笑,只是未发出声音:“她身体不适,改日吧。”
听闻,卓惜画一脸关怀地放下筷子:“可还严重?需要叫大夫?”
听到这里,苏枕稍有怒气:“无悠是婢女,况且她身体一向硬朗,不劳烦卓姑娘担心了。”
“听闻,无悠和世子打小就认识,无悠可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苏府。”
像是准备了好久的话,卓惜画弄这么一场晚宴,到头来却是绕着碧莜问个不停,此话一出,苏枕脸色稍顿,眼眸透过阴霾。
卓惜画是苏建叫过来的不假,原本以为只是过来探消息的,却没想到苏建连这个也怀疑上了。
苏枕脸色诧异:“哦?听闻?”
卓惜画脸色略有慌张,像是说错话的样子:“我见世子对于无悠颇有照顾,兴许是无悠与世子认识很久了,如今无悠身体不适,我既...我住进苏府也添了不少麻烦,理应关心一下才是,若是惜画多嘴了,还请世子不要见怪。”
卓惜画生生地把“我既是苏府未来的女主人”这句话咽了回去,只不过,她住进来添了不少麻烦这话,苏枕倒是很认同。
原来是套话的,苏枕看着面前这一桌子的饭菜,原来这也是一场买卖。
听罢,苏枕放下筷子:“不用了,我见卓姑娘口口声声都是这位婢女,想必是很关心她,那我这就帮你把她叫来,你自己细细盘问便是。”
卓惜画脸上刷地惨白,后悔莫及地拉着苏枕的玄袖:“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晚饭还未吃完,世子要去哪里?”
苏枕站在原地,盯着她不语。
卓惜画慢慢低下头:“惜画以后不多嘴了。”
像是讨了罚的孩子,卓惜画被苏枕的脸色吓住之后,便不敢多提半句无悠,只忙着介绍每一道菜的烹煮和原料。
碧莜在房中躺了一天,虽是躺下,但毫无睡意,眼里泛着困,合上眼却头晕目眩。
这一天都没去书房,只给手下的人扔了句话,苏枕也没来找过她,碧莜拉了拉被子,止不住又咳了两声。
怎么好端端的就染上了风寒。
屋内没有点蜡烛,没人知道她在房内,也没人知道她生病了,碧莜无精打采地坐起身子,透过窗户,还能看见院子外面碧湖上的粼粼水光。
不知苏枕现在在做什么。
顿时,碧莜有些惊讶地呆住,她为何会想苏枕在干什么,手里慌乱地抓着被子,碧莜骗不了自己,其实今日,她都在期盼着苏枕能够过来看看她。
他不是知道她病了吗....
罢了,碧莜晃晃脑袋再次躺下,今日一米未进,脑袋晕的发涨,兴许睡一晚上,明早起来便能好许多。
等这场病好了...碧莜闭上的眼漏出一滴泪水,等这场病好了,她又能干什么呢。
心中早就没有期盼,大概是最无助的感觉。
翌日清晨。
碧莜准时醒来,虽然手脚饿得发软,但也没了昨日的昏沉,哒哒啦啦地下床,想着先去厨房煮一碗粥喝下。
推开门,今日确实是大好的天,吸一吸新鲜的空气,身子也爽朗不少。
碧莜走去厨房的路上,却看见卓惜画和念儿迎面走来。
此时小路狭窄,碧莜无法装作看不见,只好停下站在一旁,恭敬地问好。
卓惜画远远看见她便叫了声:“无悠。”
碧莜没有抬头,等她走过来,却见她握住了自己的手,卓惜画的手温热,搭在碧莜手上却是透过一阵寒凉。
“怎么昨日都不见你?听世子说你可是生病了,今日好些了吗?”
碧莜的手不自然地缩了缩:“多谢姑娘记挂,今日好多了。”
说完,卓惜画一把握住碧莜的手,像不让她逃走似的:“我看你脸色依旧很差,你可有吃药,病这种东西可不能拖着...”
只听卓惜画一顿念,碧莜无奈,站在她面前听她说着好坏,却不知心中千百个逃开的想法。
见碧莜站着没了反应,卓惜画有些担忧地扯过她的手:“无悠?是又不舒服了吗?”
“呃...?没有没有。”碧莜着急地摆摆手,她要赶去吃东西,被拉着当然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