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惜画温柔地朝她笑笑:“这样吧,你到我屋里,我叫大夫来帮你看看,再叫念儿煮些东西给你吃。”
听到她这般热情,碧莜也不知她今日吃了什么药,到底是谁病了。
“不用了,这样不合适..”碧莜一再拒绝,卓惜画的手也不见松开,无奈碧莜差点搬出苏枕来当借口。
只是碧莜未说出口,卓惜画便打断她说:“世子今早出去了,不在府上,你大可不必顾虑,等病好了,世子还需你尽心伺候。”
卓惜画的眼神看的碧莜极为不舒服,此番话,就像是在告诉她要养好身子,才能尽心伺候苏枕一样。
碧莜看着他,卓惜画也越来越有苏府夫人的样子。
“走吧。”见碧莜没有再次拒绝,卓惜画拉着她的手走过去。
碧莜手脚无力,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卓惜画牵着她的手,时而提醒她小心台阶,颇有照顾病人的样子。
只是这卓惜画今日怎突然如此好心肠,昨日不还凶巴巴地对她说话吗?
碧莜只被她牵着走,卓惜画带着她走过前院,穿过中间的院子,苏府今日异常安静,也许是因为苏枕出去把手下都带走的缘故。
这样想着,苏枕带这么多人手,是又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突然,卓惜画停了下来,转身说道:“诶呀,我把药箱落在了念儿的房间了,瞧我这记性,你和念儿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
碧莜点点头,看着卓惜画有些着急地原路跑开。
脚下是卵石路,碧莜走上去池岸,池子表面平静,没有一丝波纹,底下的鱼儿畅快地游动着,一转眼,便消失在池底不见。
念儿站在碧莜身后,见碧莜回头看她,有些尴尬地笑笑,碧莜也不同她说话,只是呆望着池水,有些愣神。
鱼儿猛地跃起,水面上恰似生出一个大窟窿,碧莜眼里掠过狐疑,怎么卓惜画忘了拿东西,却要自己亲自回去...
疑惑地转头,看向身后的念儿,只见她全然不同方才的脸色,带着几分恨意,双手冲她而来,碧莜站在池边没有防备,哗啦一声,整个人被她推入水中。
扑通一声响彻整个院子,只是苏府今日正巧没有人,这么大动静也没有人发出惊哗
碧莜身子沉入水中,划着手脚勉强探出头,扑喊着:“救命...!”
从小在北境长大,她不会游泳。
念儿站在岸上,看着水下的人拼命挣扎。
“救我!”碧莜身子越发下沉,原不知,院子这水竟这么深。
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水,碧莜身子本就无力,现在尚是四月份,池水虽不算冰冷,可是浸上碧莜发冷的身体却更加令她感到刺骨。
看着站在岸上的念儿,碧莜总算是明白了一切,只是她在水里捣腾许久,都没见到卓惜画。
不过来亲眼看看她的战果吗。
水一遍又一遍地没过碧莜的头,渐渐地碧莜累了,水花越来越小,岸上的念儿看着害怕地抽搐,倒吸一口凉气,却没有想将她救起。
到最后,碧莜不甘愿地模糊了双眼,脑海里渐渐失去知觉,缓缓沉了下去。
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杀她,她不能回去找爹爹了吗,她还没有见到古宸之,见到懿儿,还没有...
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
眼睛在水底渐渐合上,手还是伸在前方,有力无力地抓着什么。
苏枕...救我,我还不想死,碧莜嘴唇微微张合,只是没人看见,也没人听见她说什么了。
卓惜画躲在石头山后面,远远观望一切,见到念儿看向她,卓惜画才慢慢走出来。
这丫头心机难测,长得颇有姿色,还有自己的把柄,原以为她在世子眼里还有几分地位,只不过昨天看来,她也是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卓惜画朝池子走去,待日后她进了苏府,做了苏府的女主人,这种人她定不能留,只不过如今趁早铲除,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
虽说保密,但也不如死人来的干脆。
“无悠!”门口处传来一声喊叫,是苏枕的声音。
卓惜画悬着的心突然被人扎了一刀,还未走进,远远看见的,便是苏枕急切跑过来的身影。
哆嗦的腿一下子瘫软在地,倒坐在石子路上,念儿见状,立马跑过去搀扶,却撞到了迎面跑过来的苏枕。
苏枕的眼睛冒着红血丝,阴戾地快要杀人一样:“无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