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小少爷碎碎念中,一辆熟悉的车缓缓驶到他面前,车窗落下。
元译双眼一亮,下一刻,他看到后座车窗里露出的脸。
那张满是沧桑的脸显然具有无比的攻击力。
元译呐呐的叫了声爸,身体还在发抖,被吓的。
妈的,差点尿了!
原本还很生气的元父,看着冻成这样的傻儿子,微微叹息一声,厉声道:“傻站着干嘛!还不上车!要我下来请你吗?!”视线瞥过后面的灯红酒绿,脸色更难看了。
元译暗地里撇撇嘴,赶紧滚上车了。
上车后,他连忙朝司机小王说,“小王哥,麻烦开快一点,我想上厕所。”一边说,身体还一边哆嗦。
旁边的元达海一脸不忍直视,小王暗笑一声,回了一个好。
过了一会儿,元达海开口,“你姐的火车是后天早上十一点,你早点起床跟我一起去。”
元译撇过脑袋,“我不去!”
元达海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小王,沿着城再开几圈,不着急回家。”
司机小王心里笑了一声,正经的答了一声:“好的,先生。”
这么毒?!元译瞪大眼睛像只青蛙一样看着元达海。
这是亲爹吗?
元达海丝毫不为所动。
元译心里小人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他爹,好,这是你逼我的,信不信我尿在你车上!!
嘴上却怂怂的说:“……我去就是了。”
姐姐什么的!最讨人嫌了!!
……
元译口中讨人嫌的姐姐冒着下午最大的太阳提着一个篮子上山了。
高大挺拔的树木将大部分阳光遮挡住,微风拂过树林,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一道身影踏着羊肠小道拾级而上,手中挽着一个竹条编织而成篮子,里面盛了些香烛纸钱之类祭奠逝去之人的用品。
长长的小道仿若没有尽头一般,但她似乎并未感觉到疲惫,脚步甚是轻盈,脚下步伐看起来格外的优雅而有韵律。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山顶。
虽是初秋时分,山顶却已敷满白雪,和半山腰的郁郁葱葱截然相反。
山顶正中央伫立着一块墓碑,走近便看见上面刻着几个大字:恩师苏子潇之墓,弟子元初衣立。
元初衣将手上的篮子放了下来,蹲下身将香烛一一插好,手指轻轻拂过烛芯,烛芯瞬间燃烧起来,在这片雪地里显得格外的明亮。
山顶的风较平时大了些,单薄的玄色风衣被吹得猎猎作响,但她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更为奇怪的是蜡烛仍然燃烧着,仿若感觉不到风的存在一般。
元初衣有条不紊的将纸钱点燃,一沓一沓的撕着,烧完纸钱后,她懒洋洋的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墓碑,似乎是要透过墓碑看那个鲜活恣意的男子。
冷风吹起了她的长发,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她随意的拢了拢头发,语气缓缓的:“师父呀,我打算离开武清山了,今天上来和你道个别就走了,我想着趁这剩下的日子出去看看。
诶您别骂我啊,我这灵力的问题可是找了很多方法才解决了,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撑几年是几年,您说是吧,而且我现在暂时还不太想您一块儿上天肩并肩……
对了,师叔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人了,就算我走了……”
元初衣顿了顿,看着手腕上的若隐若现的红线继续道:“就算我走了,他们也会护着师叔的,不会让他受欺负的。还有啊,师叔现在正在闭关,您不用担心。”
“另外我前段时间收到莫玲花的来信,说欧洲那边出现了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我也正好趁着这段时候出去看看,看咱这边有没有。”
元初衣絮絮叨叨的,说完自己想说的,驻足看了一会儿墓碑,上面的字真漂亮,她欣赏了一会儿,弯下腰,将篮子提了起来,朝这个空荡荡的坟墓摆摆手,转身迈出步子,“我走了,师父。”
语气轻快,可双眼却隐隐发红。
下山后,元初衣来到师叔闭关的地方,那里早已被她设下了重重禁制,她双膝跪下,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头,想了半天,最终只是憋出来了四个字。
师叔,愿好!
腰间挎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布包走到武清山外围,再远一些便是有人生活的小城镇了,元初衣认真的看了看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这个她生活多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