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乘霖绕着许乘风转了一圈,又拍拍他的胳膊,见许乘风的精神还算不错,这才算放了心。
顾家的这处别院置办得早,平时也不常住人,再加上许家的男儿都生得高大,兄弟俩往屋里一坐,顿时就觉得空间狭小了不少。
李天宁揉了揉手腕,正巧也觉得在屋内有些闷了,加上她觉得打扰兄弟二人叙话不好,便和顾双廷去了外头。
外头的院子也不大,打开窗户就能一眼望到底,许乘风慢悠悠地晃到窗边,看着李天宁在园中晃悠,思绪慢慢地又飘远了。
李天宁走了几步,离得有些远了,这才停下脚步。顾双廷跟在后面一直低着头,也不多话,见她突然停了,有些诧异,抬头提醒道:“长公主。”
“嗯。”李天宁点点头,问,“顾大人回来了吗?”
顾双廷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是在问顾九振,便回答:“谢长公主关心,九弟之前送了家书来,信中说怕是要再耽搁几日才能回京。”
“毕县离京城并不远,雨也早已停了,”李天宁柳眉微蹙,发问道,“怎么困了这么久?”
顾双廷不慌不忙道:“毕县大水才退干净,道路泥泞难行,所以九弟的队伍难免会慢些。”
李天宁点点头,勾起嘴角笑了笑,道:“那确实辛苦顾大人了。”
顾双廷似是松了一口气,道:“承蒙长公主抬爱,臣代九弟谢过长公主。”
“顾大人时常寄书信回来么?”李天宁好奇道。
顾双廷笑笑,道:“前些时候也是十天半个月才有个信儿,最近战事消停了,才隔个三五日便寄封信回来。”
“那他都说些什么?”李天宁从未收到过家书,越发好奇了。
“不过是些杂事,”顾双廷好脾气地笑了,道,“说出来倒扰了长公主的雅兴。”
李天宁揉了揉丝帕,还想追问,忽然就听见顾十逍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了。二人皆是一惊,回头向远处望去,却发现顾十逍正举着一只厚厚的信封从远处跑来。
“二哥,”顾十逍一脸欣喜,顾不上气没喘匀,道,“九哥来信了。”
顾双廷的笑冻了一下,随即接过信来,道:“知道了,你玩儿去吧。”
李天宁定睛看了看,见信封上写了“吾兄双廷亲启”几个字,字迹潦草,信封上有些脏,溅了些赤褐色的污迹。
“啊?”顾十逍很失望,“你现在就打开看嘛。我想知道九哥写了些什么,他是不是快回来了?”
“我看过了,会让人送去你那儿的。”顾双廷捏了捏信封,说。
“干嘛那么麻烦?”顾十逍道,“我和你一起看不就行了。再说九哥这次的信那么厚,你又没长十只眼睛,分我几页看看又怎么了?”
顾双廷眼睛一瞪,“啧”了一声,道:“还会顶嘴了?”
“每次九哥的信我都是最后一个看到的,”顾十逍不服气,“我也是他的兄弟,凭什么我就最后一个看?”
“因为你最小。”顾双廷没好气地说。
“你……”顾十逍鼓起眼睛,有些生气。
“行了,”李天宁劝道,“顾大人寄了信来是好事,你们吵什么呢?”
“表姐,你给我做主。”顾十逍朝着李天宁撒娇,“你帮我把信要过来。”
李天宁不想掺和进他们的家事,退了一步,道:“你们的家信,我怎么能做主啊?”
顾十逍气结,抓着李天宁非要要个说法,却没注意到顾双廷已经拆了信封,粗略一扫,神色越发凝重,接着便把许乘霖叫了出来,说是他要即刻进宫面圣。
李天宁大为不解,再三追问,顾双廷终于吐露了实情。
原来李天秦早就存了吞并达腊的心思,只是达腊部队实力不容小觑,若是正面对上胜率并不高,且己方军民必定损失惨重,几番思量之下才决定假意与达腊交好,等到达腊部落放松警惕,再伺机出兵。
这件事顾双廷也是知道的,所以化沧寺一案中,他才私自压下了证物,就是怕李天宁朝着达腊人发难,到时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只是谁也没料到达腊的汗王这次也跟着来了,且那新汗王也不似他的父兄,并非有勇无谋之辈,一路下来也将大景皇帝的心思摸了个七七八八,便传了密令出去,招来了一小支乔装改扮、一直跟在附近的近卫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