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书包”捡了十一条蚯蚓,如果祁隐誉数得没错的话。
而后“丑书包”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踩着水飞快地向教学楼的方向跑。书包带随着她的跑动拍在她灰白两色的校服上,留下明显的水渍。
现在才反应过来还有个屁用啊,反正都迟到了。祁隐誉心里嘲讽地想。
不出意料地,祁隐誉迈进教学楼的时候,发现张子纯站在教室门口,她面前站着的是一脸铁青的乔瑾老师。
乔瑾老师在开学第一天就立下了规矩。早自习六点半到教室,午自习下午一点半到教室,她也时常会来教室转悠,专抓迟到。张子纯今天不幸地碰上乔瑾抓迟到外加心情不好的时候。
祁隐誉收起伞,站到张子纯旁边。
乔瑾抬起头来斜瞄了祁隐誉一眼,他一如既往地身上带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干了啥事都理直气壮的欠揍气质。她看着这一前一后迟到的两个人,深吸一口气默念几声淡定。
然后对祁隐誉说:“你进去吧。”
祁隐誉闻言悠然地迈着四方步进了教室。
乔瑾瞪了一眼张子纯。“你,站着!”然后气呼呼地圆润地回办公室了。
张子纯心里那叫一个冤啊!不带这样玩的吧,老师!明明他比我来得还要晚啊!怎么就我站着他进去呢!老师你确定不是说反了……
张子纯迟到十分钟,而后在教室外被罚站了二十分钟,直到两点钟的上课铃响了,她才灰溜溜地默念着“我是小透明”进了教室。
她坐下的时候,祁隐誉果然在睡觉。张子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合着这位大爷进来这二十分钟就是来睡觉的。
祁隐誉在上课铃的尾音处醒过来,还睡眼迷蒙地看了一眼隔着一个过道的张子纯,看着她把半湿的丑书包挂在过道那一侧,从里面摸出历史书,准备上课。
张子纯心里默念:我叫不生气,我叫不生气……从我旁边这位大爷这一个月的上课情况看来,他能来上课已经是给老师面子了,班主任不管他迟到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叫不生气……
祁隐誉又睡了一节历史课。
国庆之后,月考如约而至。
班里的排名大洗牌,黑马也不少。
祁隐誉两节课没来,桌上堆满了他的月考卷子。
张子纯从物理办公室回来的时候,发现好几个同学围在祁隐誉的位置旁边,那条小过道更是被塞得满满的,就快挤到她座位上了。她连说好几声“借过”,才勉强挤到自己座位上。
桌上放着刚发下来的英语月考卷,张子纯看了几眼自己的错题,突然听见那群围着祁隐誉桌子的同学叽叽喳喳的对话。
“他英语怎么可能考145分?”
“对啊,咱们班长汪斐然才考了131分,这次英语感觉有点难哎。”
“抄的吧。”
“选择题好抄,但是后面的第二卷又是怎么抄的?”
“谁知道。”
紧接着他们作鸟兽散,张子纯一下子觉得耳边清净了不少。抬头发现是祁隐誉背着书包进来了。也不知道他们的对话他听见了多少。
但祁隐誉丝毫没受影响,坐下来随意叠了叠桌子上一片乱糟糟的月考卷子,漫不经心地翻起来。
祁隐誉最近变得稍微乖了一些,跟乔瑾的唠叨有一定的关系。今天他进来的时候,张子纯注意到他像其他同学一样开始穿校服了。灰白两色的校服把他身上原有的那种桀骜不驯掩盖了一大半,他坐在那里翻看自己试卷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很乖……
张子纯惊叹于校服的神奇魔力。
他英语怎么可能考145分?
抄的吧。
刚刚他们的对话突然涌入张子纯的脑海里,她心里隐隐觉得他们那样说自己同学是不对的,但似乎又觉得他们说的可能是对的。很矛盾。
但这与她无关。
祁隐誉翻看完了卷子,把它们放在一旁,以手撑头,开始发呆。
张子纯好奇地瞄了一眼他放在桌角上的卷子,又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祁隐誉。呦呵,这小白脸侧脸比正脸还好看,下巴的弧线从侧面看恰到好处。
“小白脸”似乎发觉张子纯正明目张胆地对他进行视.奸,把撑在手上的脸微微向左侧了侧。
正盯上张子纯。
他的眼睛长得有点特殊,眼角微斜,眼神容易给人一种凌厉的压迫感。张子纯慌忙把头扭过去,若无其事地假装看着自己的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