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奴也有些丧气,不过强撑着,说来自己也算得半个主人,理应无所畏惧,给姑姑这外来之人添些依靠才是。
鱼奴平复心情,安慰白姑姑,有自己在,万勿担忧。我对山中熟,走远些一定能寻到食物。
山色茫茫,俱是白色,了无生意。鱼奴安慰自己,天无绝人之路,便又走远些碰碰运气。
跟着日头的方向走着,到了处偏僻的小山头,这里未曾来过,山路坎坷,脚底又滑,鱼奴好生迷惘,害怕。
忽而见远处一抹绯色,鱼奴又惊又喜。
莫不是锦鸡?
满是希望的跑过去,扒开覆在上面的白雪,竟是个姑娘,鱼奴大惊,死人是见过的,被狼咬死的,淹死的,山上摔死的,可这位尸身完好,不知何故,想来死去不久,栩栩如生,锦衣美饰,风华正茂,腰间还配着柄精致的短剑,可惜可惜!鱼奴感叹!何故命丧于此。
真是可惜!鱼奴心中怜悯,也不怕了。厚厚的雪将她掩盖,念着:“愿你早日往生,下辈子长安长乐。”
别了这位姑娘,鱼奴觅到些雪下的野菜芽,拼了全部勇气,掏了一处蛇洞,收的三指粗山蛇一条,好生惊险,鱼奴回去了还免不了心惊胆战,又心事郁结,蛇是灵物,罪过罪过啊!
白雪音见鱼奴似是闷闷不乐,又心知眼下孤立难援,这小姑娘还有些用处,还希望借她之力出这度月山呢?
“你可是遇到什么事,我瞧你闷闷不乐。”白雪音问着。
鱼奴恐她忧心生俱,便将那绯衣女子一事隐去,捕蛇险境也不提,说着:“今日眼瞧着一只山鸡从眼皮子底下溜走,很是懊恼。”
白雪音知道眼下的困境,万一她跑了,不顾我的死活,我该如何,不过这孩子心地纯良,照料自己尽心尽力,寻些吃食也是先服侍自己用下,唉,自己这些年虽说有过风餐露宿,却不曾这般窝囊过,只不知宋菱那个叛徒如何,是不是已经下了山,若再见到她必将亲手杀之。
这小姑娘良善,不如赌一回,好过在这等死。
“咱们也算有缘,此番落难也多亏了你,你孤身一身,不如我收你做徒弟,你将来就跟在我身边,可好。”白雪音说到。
鱼奴一听自然欢喜,三叩九拜的拜了师,白雪音又说道:“农藉无故私逃,是重罪,被抓到要下大狱的,况且,你又无路引,哪也去不了,这样吧,你去阙河城中归一阁找莫掌柜,让她带人来接应我,这件事我来帮你想办法,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唤宋菱,项虞人氏,年十八。”
鱼奴并无他想,只当师父全是为自己着想,很是感动,信誓旦旦一定尽快来救师父。
☆、第 3 章
鱼奴依着师父嘱托,下山到阙河城寻人帮忙。
阙河在度月山之东南,翻过两座小山头,再走上三五十里,便能瞧见阙河的城门。
她在阙河郊外远村待了许久,还从未去过阙河城,不免心生好奇。
山高林密积雪深厚,鱼奴翻山越岭,好不容易下了山,已是狼狈不堪,又不识路。
竟走了三日才寻到阙河城,这一路风餐露宿,饱经风霜,哪里还有离家时的干净清秀模样。
归一阁,归一阁,她念念叨叨,仔细盯着长街上的门楣幌子。
一条条街巷,一户户铺面,一一打听,鱼奴可算找到归一阁!
真是踏破铁鞋,费尽功夫,鱼奴望着阙河长街上归一阁三个大字,几欲落泪,可算找到了!
她拍拍衣上的尘土,又将两个粘在脸庞上的辫子拨开,拿出一柄佩剑,那是师父托付的信物。
‘’大叔,请问你家莫掌柜可在。”鱼奴问着归一阁的侍者。
那侍者见她蓬头垢面,穿着双露脚的破鞋,手脚上都是疮疤,乞丐无疑,便嫌弃的摆摆手:“出去出去。”
鱼奴哪肯,师父还在山上等着救命,自己好不容易过来,怎能就此走了,便与侍者纠缠起来。
听得楼下有争吵,莫七探出头瞧了一眼,见一个邋遢的小乞儿正被人推倒路上。
唉!看她年纪不大,又是个姑娘家,真是可怜,再一看,她手中拿的是……白姑姑的佩剑。
莫七喊着:“带她上来。”
侍者带着鱼奴上了二楼,进了一个十分雅致的茶室,里面有下棋的,有喝茶观赏的,有人着急,有人兴奋,两个青衣少年正下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