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小衣让您失望了。”
“小时候,您经常跟旸儿说,姐姐是女孩子,要保护姐姐。现在他为了保下乐家,留我一分生存之地,死在了宫中,可我却没有任何办法……他用生命换回乐家,我不能再把乐家搭上,让他白白死去……我真的很难过啊爹,您也能体谅女儿的心情,对不对……?女儿一直想的是,哪怕乐家不在,只要旸儿好好陪在我身边,哪都是一样的。他不在,我一个人守着乐家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起来:“爹,小衣没有保护好您,也没有保护好旸儿,小衣真没用……真的太没用了!”
乐绍衣一直在坟前跪了两个时辰,待她准备起身的时候天边只剩一缕斜阳,时近黄昏。
跪得太久,双腿早已无力。她只好踉跄着慢慢往乐府走去。
一步一步,都极其费力。
走了没多久,她双腿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那时正值初秋,四周萧瑟,秋叶飘零,身下的枯草泛着了无生机的青黄,寒风一层一层的从她身上刮过。
乐绍衣躺着地上,望着天边残阳。
她睁着眼睛想了又想,一刻又一刻,从微弱地希冀到悲凉的绝望。
就在绝望中,她缓缓闭上了眼。
她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她撑不下去了,真的撑不下去了。
既辜负了乐家声誉,又报不了父亲的血海深仇,就连对自己爱的人也无能为力。
三年前,她想要努力的活下来,到现在,命运只给予她无尽的嘲弄与讽刺。
她最爱的一切都留在了龙景,旸儿,阿爹。
……现在,她想要去找他们。
……
“小姐,小姐!”
剧烈的摇晃把她从昏睡中惊醒。
添香满头大汗蹲在她身前,发丝凌乱,神情中满是惊慌:“这是怎么了?您快点醒醒。”
她午时发现乐绍衣不见,当即和下人分头去找。她几乎跑遍了整个青城,就连宴府都走了一遭,却被告知宴傲不在府中。
她没办法,只好寻着记忆把小姐可能去的地方找了个遍。
终于,在这里找到了。
“小姐,您快吓死我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乐绍衣开口,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听自己使唤。
也是,她近三天滴水未沾,又跑到郊外跪了两个时辰,现在虚弱到了极点,要不是添香喊醒她,她说不定真的就那样晕死过去了。
添香想将她背起,可是乐绍衣躺在地上使不上一点力气,她根本无从下手。
正惶惶无措时,一个猎户走了过来。
他身上背着狩猎的镰刀,穿着一身粗布衣服,见到这幅场景,不由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添香见到有人来,连忙求助:“好心人,我家小姐突然晕过去了,您帮帮忙寻一辆马车,把小姐送回家里,我们必有重谢。”
猎户闻言走近,一双浑浊平淡的眼眸在看清乐绍衣的面容时陡然亮了起来。
国色生香,沉鱼落雁。
他活了半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美人儿。那皮肤白的跟豆腐一样,一摸好像能流出水来。
今日上山狩猎,连一只野鸡都没弄到,哪成想会在路上碰到这么一个尤物?
添香见他眼神犯直,心下有些怀疑,“好心人?可以帮我寻一辆马车来吗?”
猎户咳了一声,收回视线,“眼见着大太阳落山了,这里荒凉的很,保不齐有什么猛兽,先带着你家小姐随我一起回村,等我在村子里借到马车,再送你们回家行不行?”
“不用了,”添香顿时心生警惕,“谢谢你。”
说完,就要俯身抱起乐绍衣。
她还没碰到衣服角,一股大力从身后袭来,不仅倒在地上,还滚了好几个圈儿。
“老子本来还想怜惜一下小美人儿,你要是不用,那爷就直接在这里上了她!”
到此时,添香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立刻起身扑上前,拽着猎户的手臂,喊道:“不要!我求求你,你想要多少银子我们都给你!只要你现在离开,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滚开!”他一甩手臂:“你当老子傻啊?让你们活着离开然后带人来弄死老子吗?”说完狰狞的淫/笑一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