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田绝。”
再一看文书上几行字,不禁惊呼:“大逆之罪?怎么会?”
萧纬紧抿着唇,左右摇头。
萧英见她神情有异,问:“怎么了,伤了两名家将的不是他么?”
“是他,可是……”她不敢相信,他会犯下如此重罪。“哥哥,画上的确是他。不过,我瞧着他不像十恶不赦之人,这画像将他画得凶狠了。”
萧纬扼腕感慨。
“全国通缉,当然要画凶狠些才能令百姓畏惧,如此才能早日逮捕他。”萧英轻哼:“我看,你是被他一身好武艺迷了眼吧?”
爹爹最喜勇武之人,这般厉害的身手,何愁不能到军中建功立业?
别说阿软,就是他自己,也不免生出一种和他斗上一回的憧憬。从前,他总自视甚高,自以为同龄男子中天下无敌,可听说这个田绝后,他真是大受打击。
萧英绷紧下颌,想着不知何时,自己才能练就他那般刀枪不入的手段。
“这文书从何而来?”萧纬侧头问道。
萧英往椅子上一坐,用手大喇喇拎出盘里一把豆角,嚼了半天才说:“街上到处贴着呢,我刚好碰到刑部的人,就顺嘴要了一张。”
萧纬陡然一笑,有了这张画,明日进宫便容易多了。说实话,她极不愿进宫见梅皇后。
次日一大早,萧纬换上一身新衣,由萧英陪着去荣华宫。
萧英平日虽在郊外军营,但他挂着个御前侍卫的名头,身上有入宫令牌,这才能时不时进宫瞧瞧秦壁。
这也是皇上有意安排。
萧纬慢悠悠行在通往荣华宫的甬道上,目不斜视,连御花园的秋光盛景都辜负。
平帝对萧家的恩典,这么多年只升不降,对此腹诽的朝臣已不止两三家。别说那些在平帝跟前挑拨的人,就是她,偶尔也颇觉不可思议。
帝王疑心是通病,可平帝为何对萧家如此放心?
不过,似乎也没什么可不放心的。萧家没有多余子嗣、没有族人、甚至没有朋友。萧家是孤臣。
若孤臣都不可用,平帝还能信谁?
萧纬如此一想,便安下心。萧家家规写着,后人决不可反。有了这一条,再多恩宠萧家都扛得起,再多也不嫌重。
“到了,请姑娘随婢子来。”
萧纬跟着宫女登上台阶,回头看哥哥,只见萧英一招手,“我去看看壁哥儿。”
此时,秦壁正在偏殿里,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冲着四面墙乱撞。
阿软进宫了,阿软进宫了……这句话,已不知重复多少遍。
“六喜,阿软进宫了。”秦壁猛然顿住脚步,殷切看着缩在一旁的六喜,“我要不要去看看?”
那万千期盼的眼神让六喜发憷。
他怎么答都没用。
若说去,太子殿下便反驳,我那天输给侄儿,输得那般惨,哪有脸去瞧阿软?
若说不去,太子殿下又耷拉着脑袋,我都好久没见阿软了,阿软怎么也不来找我。
所以,他答什么都是错。
六喜无奈瞟了五福一眼,两人你瞪我我瞪你,一个头往左歪,一个头往右歪。
萧英进来时,屋里主仆三人便是这般,一同脑袋耷拉,一同犯傻。
近些日子他进宫较多,主要便是教秦壁射箭。壁哥儿说起话来很是雄心壮志,说什么要和他一样百步穿杨。
可这百步穿杨哪有那么容易?他从五岁就开始摸弓箭,每日皆是早起扎马步、练臂力,殿下若想跟他一样,非得有个三五年特训不可。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萧英用力敲了下六喜后脑勺,“怎么全蹲在这?”
跟着看向秦壁,“今日你怎没在院子扎马步?”
“哦,今日,今日……”秦壁当着萧英不惯撒谎。
六喜却如见天神下凡,转身抱着萧英大腿:“萧少爷,您可算来了。听说萧姑娘进宫了,我们主子正……”
说到后头咽下,顺道松开手,身子也缩到一旁。
因为,秦壁正恶狠狠瞪着他。
萧英不知他们打什么眼神仗,看着秦壁随口道:“阿软去见皇后娘娘了,一会你可要去瞧瞧?”
他今日穿着一身铠甲,一路走过来出了不少汗,这会有些渴了。桌上正好有壶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