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软,你怎替这样的恶人讲话?”平帝亦是不解,不过语气倒还和缓。
萧纬摇摇头:“阿软不是替他讲话,只是,他这样的人若真要大开杀戒,恐怕谁也拦不住。阿软只是提醒一二罢了,万一这个父亲是奸邪之辈呢?那大逆之罪也能稍作开脱不是,到时候也不必耽误各地衙门。为了他一个人到处搜捕,弄得劳师动众六畜不安,何苦来哉?”
那日,若田绝想对她不利,根本轻而易举。但他并没有。
李大人打量她片刻,一时陷入思索。
“大人也无须过虑,若他真是凶残之徒,自当受律法之诛。若另有隐情,那便再议,终归谨慎些为好。”
平帝瞅瞅萧纬,忖度片刻道:“李大人,海捕文书照发,至于案情,也派人到安康好好查一查。”
☆、故意打脸
萧纬见平帝国事繁忙,并未在御书房逗留太久,出来后让内侍去秦壁宫中叫萧英,准备出宫。
秦壁穿着小太监的蓝色褂子,一直悄悄跟在兄妹俩身后。
萧英故作不知,萧纬则是没注意。直到二人彻底走出宫门,秦壁才黯然回了寝宫。
回去后便扎起马步,老老实实蹲了一个时辰,吃了两碗米饭,喝了一碗汤,又开始拉那把一石弓,直练到胳膊酸痛难忍才停下。
即将入夜,荣华宫的宫人准备点宫灯。柳妃走得最早,几位王妃也先后出宫,但长公主仍捧着盖碗,迟迟没有走的意思。
梅皇后今日说了许多话,实在乏了,便陪笑道:“长姐今日进宫,莫非还有什么别的事?你我之间,有话直说便是。”
长公主见天色确实晚了,也觉着自己酝酿得差不多了,干脆竹筒倒豆子:“我这身子越发不好,如今只惦记小孙子的终生大事。还要请你成全。”
梅皇后一听这事,淡定道:“只要长姐信得过我,我自当替仁哥儿多留心。”
长公主眯眼一笑:“其实,我倒是有了个人选。”
梅皇后侧目:“长姐说说看,若合适我便下道懿旨。”
“不就是萧家阿软么?今日你们都将她夸得要上天,显然她是真的好。我就厚着脸皮替仁哥儿求道旨意罢。”
梅皇后登时噎住。
阿软,那是给壁哥儿留着的,怎能赐婚王仁?
“你觉得如何?仁哥儿比阿软大三岁,年纪相当,两人还时常一起玩耍,我看这门亲妥当得很。”长公主说得眉毛乱飞,话头话尾都雀跃得很。
梅皇后踯躅片刻,选择实话实说。“不瞒长姐,阿软不行。”
见长公主面露不悦,赶紧道:“这是皇上的意思,阿软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说起来,我对她并不算满意,性子太烈,上回还将壁哥儿踢得受了伤。不过,皇上喜欢她,壁哥儿跟她也要好,我这个做娘的只能顺着。”
长公主还是不吭声。
“老实同你说,我原本看中我娘家一个侄女,温柔聪慧、才貌双全,可惜皇上不同意。”
梅皇后长叹一口气,顺便瞟了眼边上的长公主。似乎,看着不那么气了。
“那就算了,我这个弟弟,挑儿媳妇都是为了江山万代。”长公主笑容勉强,几乎不掩饰心里的憋屈。
梅皇后见她拉下脸,暗暗松了口气。能怒形于色就好,就怕这会忍着,背地里又闹幺蛾子。
“长姐一向大肚量。”她轻轻拍了下长公主的手。“换个人吧,您说说,仁哥儿可还有其他中意的?”
“只要不是阿软,其他哪家都行?”长公主侧头问,声调略提高些。
梅皇后梗了下,王家家世真算不上顶尖,不过,有她这个皇后保媒,相信也没人敢质疑。
这便点了头。
长公主睨了她一眼,将视线投向矮几上的素白胖肚茶叶罐。见那莹润外壁光洁到一尘不染,便伸手触了下。
“若仁哥儿娶不到阿软,那便……”长公主笑得极含蓄。
梅皇后忽地生出一种不妙之感,双目微眯,露出眼角几条细纹。
“上回阿软生日,我们家宝玥也去了。宝玥今年十三,说起来倒该比仁哥儿早些物色才是。都是我耽误了。”
“哦,宝玥看中谁了?”梅皇后心中略安,一边在心里回想,那日同去猎苑的公子。
空气略顿了顿。片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