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壁忙推开萧纬:“你快走。”
“我不走。”萧纬瞪着眼,两手用力抓住他的胳膊,再也不肯松开。
她才刚决定要和他重来一次,怎能一个人逃跑。要死就一起死好了。
老虎嗅完秦壁,又将目标改成萧纬,虎脸在她胳膊上顶了半天,叫声似温柔许多。
过了片刻,虎儿又凑到秦壁身后,伸爪挠向他后背,尖爪将金线扯出老长。这哪里是老虎?简直就是家养的小猫,扯线头玩呢。
两人都被这只非同凡响的畜生弄糊涂了。它怎不咬人?
还是萧纬灵敏,直接摸上他腰带:“快脱掉。”跟着又替他剥开胸前的盘扣。
秦壁被脱得就剩一身浑白里衣。
那白虎冲他们仰了下脖子,轻嗷两声,跟着叼起地上的朱红长衫,飞奔而去。
月光依旧,山林恢复静谧。
秦壁激动抱住萧纬,额头的汗全沾到萧纬脖子窝里。
“好险。”秦壁忍不住流出几颗眼泪。
“我们还活着,没事了。”萧纬也觉庆幸,轻拍他的后背安抚:“我想,这只老虎会不会是小白虎的母亲。它闻见我们身上的气味,所以不咬我们。”
“定然是。善有善报,都是你的功劳。幸好今日你救了小白虎,不然这会只怕已葬身虎腹。”秦壁瞬间又变成一尾活龙。“让你受惊了,是我不好。”说着在萧纬额头轻吻一下,弄得她又羞又囧。
他打横抱起怀中人,大步朝山下走,一双臂膀充满力量。
萧纬不知自己怎么下山的,好像被他抱着走了许久。
坐到马上,秦壁仍搂着她喋喋不休。
“可惜今日晚了,本来我还准备带你去山下那个村庄的。有条河畔种了桃花,花瓣被风刮到河面,落花映流水,千娇百媚,在月光下也特别美。”
“嗯。”
“父皇让我挑个地方理事,周太傅说去刑部,周长史说去兵部。你说去哪儿好些?”
“嗯。”
“阿软,你想什么呢?就会嗯了。”秦壁故意在她腰上抚了一下。
萧纬红着脸不语。她根本没听见他说的什么。
从林子口下马,秦壁捉着她的手恋恋不舍。两人又是一番柔情絮语,秦壁这才肯放人。萧纬披着斗篷回去,子时已过,免不了又被周韵怡取笑一顿。
她一夜辗转难眠,心脏似泡进糖水里,溢出的满满都是甜蜜。
两日后,数百人又从猎苑行宫离开,一路浩浩荡荡。
萧纬回到国公府,心情奇佳,嘴角几乎无时无刻不吊着。几个丫鬟都知晓,这是和太子殿下和好如初了。整个燕子坞,里里外外一片祥和。
太子大婚定在明年九月,在萧纬及笄之后两个月,那时天气不冷不热,出嫁能少受几分罪。
这一世的婚期,比前世提前两年。听礼部送箱笼的人说,婚期是太子敲定的。
萧纬想到这点便觉羞臊,都怪秦壁太心急了,弄得几个丫鬟还有周韵怡,全拿婚期取笑她。
太子妃的行头都有礼部操办,不过她还是想亲手为秦壁做一双吉虫图案的鞋子。
☆、金夫人怒
几乎整个三月,萧纬都在和那双鞋子作战。
前世她从未做过针线活,绣艺半点不通,加上鞋子比一般的香囊荷包更难做,她几乎是足不出户待在燕子坞。
四月中旬,萧国公萧明奉诏回京。这对萧纬来说,真是天大的喜事。在她心底,她已近三十年没见过父亲,这才放下那双刚那纳底的鞋子,一心等待国公爷归家。
到四月十二这天,萧明凌晨到的西郊,天刚亮便派人回家递话,说是得进宫面圣,让金夫人和一双儿女先吃饭。金夫人却还是早早进前厅坐等,夫妻一别三载,好容易重逢一回,她如何能在院子里呆得住。
萧纬看着母亲激动的神情,心中甚是唏嘘。
她的父母,一生相亲相爱,虽不能长相厮守,然心里永远装着对方。但愿她和秦壁,日后也能如此。
只不过,帝王之心难测,他如今看她一往情深,却不能保证登基后不宠爱其他妃嫔。
这一世没了周韵音,也有其他女人,他能对她一如既往吗?
萧纬盯着湘裙底的五彩丝线襟边发起呆。
到中午,萧英急急从东宫赶回家,一脸兴奋。他也三年没见父亲,方才在紫宸殿外好容易说了两句话,平帝便将萧明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