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英王素来不说谎,他说是,那就一定是。
徐尚书很快去了萧国公府,太子此时远在河北道,要寻东西,只能去问太子妃。
听完徐尚书的来意,萧纬同样吃惊不小。起初,她坚决否认,她坚信秦壁不会对她藏私。
她沉着脸问:“是谁说,小印在殿下这的?”
徐尚书没法推托,只能硬着头皮道:“从前的英王,如今的终了。”
萧纬愣住,又问:“那小印长什么样?”
“这个老臣也不知,不过,听说是块扁平玉石。”
听到这,萧纬总算明白。六年前,“金桂园”,秦壁被掉包的假符箓,居然是万通钱庄的印信。真叫人吃惊。
“呵呵,真是一场闹剧。”萧纬忍不住失笑。
难怪当年英王坚决要斩断尘缘。他所求之物,乃是被他亲手送出去。
徐尚书拱手问道:“太子妃因何发笑?”
萧纬长吁一声,却避而不答。“请大人稍坐,我这就派人去找。说起来,这东西被我扔在一个杂物箱里,也不知还在不在。若知晓是印信,我早就去银号兑银子了。”
徐尚书只能干笑。
待萧纬离开,他独自在花厅坐了半晌,饮过三盏茶后,萧纬捏着块白石头出来,“可是这个?”
“应该是。”徐尚书盯着那物猛瞧,也不敢确定。
萧纬扬起一边嘴角,笑道:“既然大人也没见过那印信,我就陪您一道去万通银号。若这东西不能兑银子,也好省去我夫妻二人的嫌疑。”
徐尚书尴尬地连连点头。
为免夜长梦多,二人直奔万通银号。果然,这块白石头就是印信。这次,万通银号二话不说让人去银库搬银子。
徐尚书冲着萧纬不停作揖。
萧纬有些好奇,随口问掌柜:“这石头不是符箓么?你们如何确定,这一块就是三了禅师的印信。万一有人拿个一模一样的石头,又当如何?”
掌柜很热情,执起白石在红泥内压了压,接着摁到兑银文书上。只见印鉴盖出一行字:癸未年六月二十九申时男。
萧纬长哦一声,原来如此。石头有相似,上头刻字却不能作假。除了三了禅师,世上哪还有人能在如此狭窄的石底刻字。
可当她凝神细看,不由大惊。癸未年六月二十九申时,这个生辰八字和她的半点不差,后头却标明是个男婴。
实在太巧了。
徐尚书见萧纬捏住白石不放,索性借花献佛:“银子取出,这小印也无用了。太子妃若觉此物可爱,那就留着把玩吧。”
“那就多谢大人美意。”
萧纬带着石印回到国公府,越看越觉狐疑。
这块白石,和秦壁那块的确一模一样。上头也有禅师之名,可见,这也是一块符箓。
一个男婴,跟她同年同月同日生。这人会是谁?
萧纬想了很久,觉得自己得去趟大清寺,见见终了。这块无端多出来的符箓,起因在六年前的英王。当初是他李代桃僵,最后,也是他自食其果。
这时,旁边躺着的秦瑞忽然醒了,一阵嚎啕大哭。
萧纬因想得入神,半天也没反应。最后,还是金夫人和秋莲跑进来。秋莲着急忙慌替小太孙换尿布,金夫人则指着萧纬鼻子训斥:“哪有你这么当娘的,瑞哥儿哭成这般还坐在那当木头?”
萧纬嘻嘻笑道:“我这正想事呢,没听见。再说,外头好几个丫鬟,还有您这个最贴心的外祖母,瑞哥儿出不了事。”
金夫人听得好笑,走过去给她一爆栗。一低头,瞅见白纸上那行红字,顿时急得双手打颤,一对眼眶也倏地湿了。
萧纬吓了一跳,忙挥手赶走秋莲:“将瑞哥儿抱去外头晒晒太阳。”
瞬间,又掩上门。
刚转过身,金夫人已捧着白纸哭得泣不成声。“我的儿,我的儿啊。娘对不住你,都是娘的错,娘不该送走你……”
萧纬两股战战,浑身虚软地倚在槅门上。
这才是萧家的秘密吗?她除了萧英,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或者是弟弟?他们同年同月同日生,却一别十六年。
不,不止十六年,上一世,她也不知自己还有一个血肉至亲。
而爹娘会送走那个孩子,证明萧家知道太.祖遗训。是萧家先祖规定的吗?若有二子,必须送走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