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被偷了。昨日殿下的吉虫斗赢了,还把王仁的独臂给吃了,王仁一定记恨于心。”六喜说到王仁,一脸忿忿不平。
萧纬端起茶几上的药碗,一饮而尽,然后问道:“王仁是怎么偷的呢?”
“小的愚钝,猜不出。”
“阿软,那你觉着是谁偷的?”萧英被勾起了好奇心。
“不知。”萧纬垂下头。她又不是神仙,昨日也没去金桂园,哪能猜出是谁。
不过,从动机上来说,昨日在场的每个人都有嫌疑。
除了王仁,还有安王之子秦韬,靖王之子秦莽,七皇子秦镶,甚至就连废皇子之子、皇长孙秦隐也不能全然置身事外。至于靳华跟周慕文,也估计充当过帮手。
这么多人,要一个个排除太费劲了。
“对了,昨日在场的,没有英王家的公子吧?”萧纬不错眼地盯着六喜。
“没有,这个小的确定。”
“那昨日在金桂园有没有瞧见英王?”
六喜摇头。
“小姐,英王近些天都在大清寺,说是要为三了师父做上七七四十九天法事,大概还有半个月才完事。”插话的是秋桂,大清寺的动向她们几个都留心着。
“今日初几?”
“十六。”
萧纬沉吟片刻,吩咐六喜:“明日你去给昨天斗蛐蛐吃饭的那帮人送帖子,每家都送。就说太子殿下大后日晚上要在金桂园宴请,时间定在酉时,让他们务必要来。对了,给英王家的小公子也送一份。”
萧英一脸懵:“阿软,你要干什么?”
“找紫血玉啊。”
“你知道是谁偷了?”
“不知道,不过后日应该能找回。哥哥,你把霍将军借我用一晚。”
萧英眉心印出一个“川”字。“你到底要做什么?我看,后日我同你们一道去。”
萧纬立刻否了:“不行。哥哥,你想想昨日那帮人,都是不学无术的。”
听到这,秦壁肩膀陡然一抽,羞愧低下头,同时不忘偷瞄萧纬。萧纬面上充满自信,檀口一张一合,秦壁看着看着,又觉脖子热起来。
“哥哥,这事让我来吧。你一出门便代表萧家,去了难免有以大欺小的嫌疑,于你名声有碍;而我是女子,又同他们年纪相仿,可以当成小孩子玩闹处理。事情化大还是化小,全是我一个人的意思,不会牵累到父亲身上。”
秦壁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阿软说得有理,就听阿软的。”
萧英看着好气又好笑,恨不得扇他两下。
“万一他们几个人中有人不来呢?”六喜突然插了句话。
萧纬冷然一笑:“不来?谁不来谁就是贼。”
☆、阿软漂亮
三月十九,风轻云淡,明日便是寒食节。出城的路上已有不少马车,有的往大清寺,有的去往郊外别庄。大人们多半为着祭祖,半大孩子们则为踏青。整个京城笼罩着一种奇特的氛围,凝重又喜庆。
六喜送出去的帖子,几家王爷府、长公主府、恩义侯府、周太傅家那几位小公子都接了,无一例外。
“阿软,一会真能找回紫血玉?”秦壁仍觉不大可能。
萧纬瞅着底下川流不息的马车,没吱声。
两人待的地方是一家二层小楼的茶馆,青布幡帘上挂着“来一杯”,因出了内城,名声不显。
内城有京里最大的“香满袖”大茶楼,外城有西郊新开的“金桂园”,都是贵人们喜欢去的。喝茶本就是贵人雅事,这间尴尬的小茶馆自然少有常客。
唯一的好处胜在视野开阔,位置临街,可闹中取静。每三年,殿试三甲骑马游街,或是有异域使团来访,或是有大臣抄家灭族,这里方才有爆满的时候。
不过,京城这几年,通共也就抄过一两家。多得平帝仁慈。
萧纬回过头,瞥见门帘下一双黑布鞋。那是今日跟着太子出宫的新内侍。
“这个五福,是皇后娘娘新拨给你的?”萧纬问。
“嗯,母后说要再审审六喜。”秦壁苦着脸往朱漆长凳一坐,刚挨到便摸着屁股跳起来:“这么硬?连块褥子也不铺,朱漆都脱落了。什么破地儿?”
嫌弃看了看四周,眼珠子转了一圈,还是闷闷不乐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