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周慕文、靳华也自己找乐子去了。过了会,秦隐蔫了吧唧走下阔台,待看到金桂园灯火绚烂的夜景,目瞪口呆。
逛了一会,秦隐心情大好,平日废皇子府的用度很是捉紧,今日能来金桂园畅游,还包吃喝玩乐,如此好事他还是头回碰上。
萧纬带着秦壁到了湖中央,秋莲已经等在那了。依她的打算,过些日子,秋棠得放出去照应外头;秋桂和秋葵脑子没那么灵活,打理房中琐事正好;还有一个秋莲……她还未想好,如何安排更妥当。
萧纬看了看,四面邻水,是个说话的好地方。“说吧。”
今日按后宫的排日,是柳妃的日子。柳妃是七皇子生母,皇上宿在柳妃那边,柳妃便顾不上儿子了。宫门落钥,七皇子没回去的消息至少能瞒一晚。
她本也没打算一直扣着秦镶。照方才在一品轩众人的反应看,秦镶同这次紫血玉应该没有干系,最多,就是冷眼旁观那伙人做的小动作。
☆、乱拳头
秋莲将消息一条条报上来。
“长公主不在府里,说去慈恩寺烧香了,婢子将这边的事禀给了王仁爹娘。靳家老夫人也不在,去了大清寺,接待婢子的是靳大爷;还有周太傅夫人,领着几个小辈祭祖去了,周太傅听婢子说完,十分平静地说,那就让慕哥儿住几晚吧。废皇子府里,憾王妃哭成了泪人儿,婢子安慰她老半天才好。剩下几位,英王这一个月都在大清寺,只有安王、靖王在府上。跟小姐估计的一点不差,看来玉佩定是……老少一起合伙调的包。两个老不修。”
“那王仁呢?”
“他肯定参与了啊,只是没敢同长公主说呗,不然长公主能这么安心去烧香。”
萧纬笑了笑,秋莲说的,虽不中亦不远矣,实情八九不离十。方才在敞轩里,秦韬和秦莽愤怒又不安,不是他们弄走玉佩还有鬼了。
“你是怎么传话的?”
“婢子就是照小姐教的说,当日跟去的小厮丫鬟,都是半大孩子家,怕谁一时贪玩将玉佩捡去了,请他们帮着查一查,看是谁拾到了。只要玉佩还回来,明日小公子一定全须全尾回家。安王、靖王都问了,几位小公子是不是都在金桂园,奴婢说是。奴婢还特地强调了,都是小孩子,好奇罢了。若事情闹到皇上那里,皇上可不管什么孩子不孩子的。”
萧纬连连点头。“好,你办得不错。去吧。”
旁边石凳上的秦壁听得一脑袋浆糊,全然不懂秋莲说得些什么。
“阿软,谁是老不修?”
萧纬白了他一眼:“赏月吧,今晚月亮不错。明天,明天咱们去大清寺。”
“去那干嘛?这里的人怎么办,七皇兄和小侄儿们都在这呢。”
“这里好吃好喝,又不用他们出银子,有什么不好?平日你们不是特爱来这吗?”
秦壁嗯嗯呃呃,不敢反驳。
他还记得,上次王仁说要把绿鬟送给他,可不能让阿软晓得了。不过,听到绿鬟伺候一晚时,为何大伙都笑得怪怪的?
想不通,便不再想。
两人在园子里东游西逛,赏了会月、听了会夜戏,各自归家。留下霍五不苟言笑站在金桂园门外,如一尊黑脸门神。
而那边南城武家的议事大厅,黄掌柜已经快急疯了。
他姐夫,也就是金桂园东家,皇商武大爷,静悄悄坐在正中间的檀木椅上,下头两行燕翅展开的圈椅,空空荡荡。
这处厅堂是召集各分店、分行开会的场地,平日总是吵吵闹闹,此时气氛却格外肃穆。
武大爷刚去见安王了,安王发下话,得找那个中人出来顶包。萧家那位姑娘,行事看着张狂无理,实际却是乱拳头打死老师傅。至少,打到安王软肋上。
方才他问了黄掌柜,负责斗宠的中人是黄吉。黄吉负责裁判,斗蛐蛐一直在场,后来伺候太子更衣、领着太子望远,全程都在边上。
只要把黄吉交出去,事情就解决了,几位王爷家的公子也能从金桂园出来。偏偏,黄吉是黄掌柜老家一个侄儿,虽说隔了房头,但也是亲戚。
黄掌柜一个劲儿抹眼泪:“侄儿,是叔害了你。”
黄吉面色死灰,能怎么办呢?贵人让你顶包,是看得起你。死吧,死了还能惠及全家。
“叔,别说了,到时候就这么办吧。我儿子也有了,死了也没事,就是家里头俩孩子,日后烦您多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