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却看见已经冲出了校门,“好……不及了呢。”无奈得摇摇头,自从那天把顾亦安抬回去后已经数不清无奈多少回了,长叹一口气,“顾亦安啊顾亦安,遇见老子真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呐。”
左右看看,隐约昏黄的灯光之下停着一辆这时间点不应该有的车,壮着胆子就走了过去。透过摇下的车窗,他看见烟雾中熟悉的脸,“亦安?”
闻声,顾亦安扔了烟头,抬头对上阿飞的眼,强扯出一个笑,“上车,我们去喝一杯。”
“上车?”阿飞嗅着空气中酒味,也就欺负这月黑风高夜无人,“你给我下来!”强把酒驾的某人拉下车。一时间又回到三年前一样,两个人坐在马路牙子上,只是酒换成了烟。
“哎?没事吧。”
“没事?”这次他不再看阿飞,只仰面静思,“怎么算没事呢?嗯?”反过来问阿飞,问了措手不及。
见他这般玩世不恭竟有些安心,点上一支烟一根一根地抽,一盒烟抽到最后一根,阿飞忍不住开口问,“别撑了,说说吧,我听着。”
没有回话。
“哎?咋……”
一转头竟发现那小子哭了。
第一章 现在的姑娘真娇弱
顾亦安第一次见到时月是在新生军训上,那时他拿着画本挑了主席台的阴凉居高临下的坐着,说好听些是为新生画像留念,实际上就是闲得无聊来享受这种君临天下的万众瞩目。
那时的时月穿着统一的服装站着统一的姿势混在统一的队伍里,她注意到了台上的他,他却察觉不到台下的她。
一连数日,台子上的男生都是姑娘们讨论的最热烈的话题。有人趁着休息时间爬上高台,运气好的还能拿下一张画,运气爆棚的则能拿到一张画像。
时月只在台下看着也羡慕着,并非羡慕拿到画的幸运儿,而是羡慕那些勇敢的姑娘,她一直想知道她们是怎样那么开开心心无所畏惧地站在一群互相不认识的人群中谈笑风生的,一直想一直想,从军训的第一天一直想到倒数第三天,还是想不明白。
这倒数的第三天,所有的队伍都开始最后的会操训练,偏偏有特殊的人特殊的队伍搞特殊。在军人面前搞特殊的下场就是以特殊的姿势来享受这个特殊,于是时月所在的五营三连就在万众瞩目下被罚蹲了,一蹲就是一个小时。
在十数个移动的队伍中找到一个固定不动的模特实属不易,本应是个极好的大模特,然而绘画者没有同情心更没有良心,寥寥勾了几笔就撂摊子看路过主席台的丫头们去了。
顾亦安把女孩分两种,长发的叫姑娘,短发的叫丫头,这是个不爱姑娘爱丫头的少年,女友万千清一色的短发,清一色的都叫丫头。
抬头挺胸英姿飒爽意气风发,这才是青春该有的模样,饶有兴趣的从万千小绿人中挑出几个顺眼的,一个个暗送秋波享受着看与被看的满足感。
这边最后一个队伍走过主席台,那边被罚的队伍前也传来一声解放的哨音。闻声转头,目光略过西北角的侧门,笔直的身影立在那,隔了整个操场却还是一眼认出那是自己情义上应叫一声大哥的林衍。
如果他没记错,这已经是第六次在那个小门看见他敬爱的“大哥”了呢,瞬间仿佛找到了新的乐子。可是转念一想,又想起自己还有个小堂妹似乎是今年上大一,画本撑着脑袋,内心谴责自己两秒钟,同样是哥哥,自己还是有血缘关系的堂哥,竟如此不关心自家的小妹,该反思该反思。
说两秒就两秒,不多不少,时间一到又接着找小丫头你侬我侬去了。
那边来探望的林衍站了一会转身离开,似是一个信号,转身的同时,刚解放的队伍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报告声,一声接一声,清脆又急促。
顾亦安不以为意,看着年轻的教官抱着一个晕倒的姑娘往阴凉处跑,只笑道,“现在的小姑娘可真是娇弱啊。”
看戏一般撑着脑袋看小教官做急救,看了五六秒觉得索然无味,转过身接着从队伍中挑短发的丫头看。
又五六秒,余光瞥见年轻的教官竟抱着晕倒的姑娘往操场外跑去,本来凌乱的队伍变得混乱,引入旁边的一众教官齐齐上阵镇压,护送小教官拯救姑娘,然而还未出操场,姑娘就被半路杀出的男子截去,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他顾亦安的大哥林衍。
看到这顾亦安才眯起眼,方才压下的玩味又一次席卷心头。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