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天地的仪式很快结束,根据我对大人们成亲的程序总结认为,接下来应该闹洞房或者直接入洞房,那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抱抱小花了。这个愿望在我心里早就成型,只是经历一次被其他同年龄的土匪们的恶斗后,我就不敢再有奢望了。他们说的也对,小花又不是我媳妇,凭什么我来抱?有了这个仪式,我他妈还怕谁啊?我看谁敢不让我抱,我那龅牙苏苏非磕死他不可!
可惜,事与愿违,拜了小天地后,他们就把我们从椅子上赶了下来,还说,玩去,别在这挡大人事!奶奶地,又是那个杀猪的王三在对我指手画脚,我算是看透了大人,需要我们时跟孙子似的,不需要时,我们就跟孙子似的,我义愤填膺!
我自顾拉起小花的手,附在她的耳边悄悄的说,走,我们去沙滩入洞房去!小花害羞的点点头,脸立刻又红了起来。
其实,我那时根本不知道洞房的意思,我是依据现在的心情去勾忆早已逝去的年少岁月。小花也决不懂得洞房的意思,她的脸红已经不属于偶然因素,因为她非常明白我高兴她的脸红,由此,她又逃脱不了投怀送抱的嫌疑。
第3章
章无计 2005-01-06 11:18
我的人渣生活
我对省城的向往,就象现在我对文学的向往,某些人对金钱的向往,充满了虔诚和浮躁。我压根儿就没有想过会有机会真的生活在省城里,在我幼小的心灵里,那是一个令人向往的地方:姑娘们个个儿长的俊俏,猪羊也头头肥壮,还有那些白花花的大米饭也不用抢来抢去。听说,据说连尿尿都在家里解决……于是,我怀着如同对雷锋叔叔般的崇敬,开始了对省城的膜拜。
知道合肥这个名字,是去过几次省城念过大学的表姐涎着脸告诉我的,她把对省城毫不含蓄的热情转嫁给了我,我不但继续保持那份热情,更对表姐的见多识广表达了我滔滔不绝的景仰。
我父亲是一个相当有个性的人。因为对爷爷的极度不满,他揭竿而起,非常杵逆不道的殴打了我的爷爷。我爷爷出于对年轻人的爱护和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者的绅士风度,他强压自己的怒火,任由我父亲跑到离了家乡,去了——合肥。
我妈带我们哥仨在老家生活了三年后,我爸托人带信说,他在合肥混出了个人样,让我们娘四个过去跟他过。只是我娘的热情程度远不如我们哥仨,她对土地的依恋胜于对对诸多美好生活的向往,她一天不拿锄头手就痒,半天不给田园浇粪就忐忑不安,她还说,剥麻是她一生最大的乐趣,到了省城还会有这乐趣吗?我说,娘,您千万别失望,没有麻给您剥,您就把我的皮当麻剥了吧!我娘瞪了我一眼,说,死孩子,我们去就是喽!
除了常穿的衣服外,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一夜之间我们就把该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剩下的大件东西,比如大木床,床头柜,塑料盆等统统作人情送人了。当然,也并非白送,我们的慷慨换到了许多类似发财,平安,福分等吉祥的祝辞,并以略微虚伪的表情流露出对我们无限不舍之情。
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小花。
八岁的我正上一年级,六岁的小花跟我同班。只可惜她不象是块学习的料,算术和语文我绝对是她的偶像,考试一般都得我罩着她,而她也满足了我无限膨胀的欲望,例如带烤山芋给我吃,放玉米棒子在我书包里,在我文具盒里放二分钱给我买画片拍,甚至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替我背书包……现在想来,我那时真够人渣的,什么事都让她干,这不是在摧残祖国的小花骨朵儿嘛!
小花对我的好深深烙在我的脑海里,在去省城的头天晚上,我犹豫不决,我甚至突然冲动的决定,为了心爱的小花,去他妈的什么省城,老子不去了。
于是我趁着月黑风高去找小花,在经过离她家100米左右的一个臭水沟时,居然由于过度的紧张和精神恍惚,不小心掉进去一只腿,拔出来时已是满腿恶臭,这下我反而乐了:这么大的牺牲,正好可以让小花知道我的决心所在啊!
小花看到我果然大吃一惊,以为我被哪个小流氓按倒在水沟里猛戳了几拳,问我怎搞的?
我整了整头发说,无比深沉的对她说:我不准备去合肥了。
她又大吃一惊,连忙问:为什么?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一步,紧紧拽着她的小手说:我走,你怎么办?
我知道那时的我一定无比深情,至于我那两颗眸子,月光下一定闪闪发光,换做任何一个正常女青年,都将深深的被我打动,所以我亲爱的小花无比羞涩的扭过头去,双手撮弄着小辫子,扭忸怩怩的半响不语,我又绕到她跟前,看见她牙齿正咬着下嘴唇,那天我灵光一现,明白了羞花闭月的含义,我说:你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