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付敏春和李霜愁已经是派出所的常客,如果再伤到外人,家里定然永无宁日。
他宁可自己冒险。
“李霜愁见到我,气不打一出来,随便抡起东西就砸,砸了一会儿不过瘾,又将皮带抽下来接着打,江月落趁乱跑了,我被他打得死去活来,这时候你冲过来了。”
甄鸣挥舞着胖胖的胳膊,试图用自己柔弱的身体保护他。
李霜愁打红了眼,不问青红皂白,逮到哪个打哪个。
小姑娘只有五岁,根本没见过这等场面,跑不知道跑,哭不知道哭,只会傻傻地嚷嚷,“叔叔你别打哥哥,哥哥疼,你是坏人。”
贾之祎只好将她死死抱在怀里,任拳脚悉数落在身上。
混乱之中,他咬住了甄鸣的手腕。
李霜愁自知闯祸,也顾不得去闯灵堂了,拽着贾之祎匆匆离开现场。
那天之后,江月落被江枫的家人带回苏州,租的房子也退了。李霜愁病情全面爆发,整日疯疯癫癫,胡言乱语。
贾之祎找遍了整个宁波,也没能找到小姑娘。
“我还记得,你穿一件白色蓬蓬裙,扎着小辫,站在雨里嚎啕大哭。所以从那天开始,我极其痛恨下雨。”
贾之祎执起她的手腕,压下一个吻。
“鸣鸣,我一直想对你说,谢谢。”
谢谢你的出现,让十岁的我,体会到呵护与被呵护,生命中有了一抹亮色。
谢谢你的出现,让三十岁的我,体会到爱与被爱,生命中有了五彩斑斓。
“二十五年前,江枫离婚后,独自带着年仅五岁的江月落定居宁波。”
会议室里,刘彻正在讲述调查的全部过程。
除了金玥没空,所有与案件有直接关系的人,玄梅、玄飚、甄震、甄鸣和贾之祎,全部到场。
“江枫不远千里,从满洲里来到宁波,是因为她听说——”刘彻瞟了一眼贾之祎,“李霜愁和付敏春一家,前不久刚搬到宁波。”
贾之祎想起外公。
老人家的离世,促使付敏春下定决心搬家。
苏州是李霜愁和江枫的定情之地,她一刻也不想多呆。
“苏州是个繁华的城市,江枫只是一个患有产后抑郁症的单亲妈妈,又得打工又得治病,为了生活历尽艰辛,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所以她找得很慢。直到江月落九岁时,她才得到李霜愁的家庭住址。”
“那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长期的自虐,让她变得伤痕累累,神情恍惚。”
“据江月落回忆,几个月里,江枫曾多次试图敲开李霜愁的家门,都被付敏春拦住了。”
“绝望的江枫给李霜愁的邻居留下一封信,随后自杀。李霜愁收到信后强闯灵堂,后面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江月落将他拦在外面,李霜愁深受刺激,从此以后患上紧张型精神分裂症。”
甄震只听说过贾之祎的生父——贾悲,很有名气的画家。他做梦也想不到,江枫的初恋,竟是贾之祎的养父。
他的表情变得微妙复杂。
第73章
“江枫离世后,江月落被带回苏州。因他从小缺乏管教,养成许多不良嗜好,所以非常不受江家人的待见,过得很不如意。”刘彻得出结论,“他将这一切都归结于江枫的婚姻失败,于是对你们父女怀恨在心。”
甄震冷哼一声,“江枫和李霜愁的儿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玄飚极为不解,“朵朵是怎么知道江月落的?”
诚然他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告诉朵朵了。但有关江家、李家和甄震在苏州的往事,他是第一次听说。
“下面就该说到朵朵了。”刘彻感慨,“要说玄飚啊,你压根没想到,自己惹上什么人了吧。”
佟老太太的身家高达十几亿元人民币,除此之外,她还有相当数量的海外资产。按照佟老先生去世前的意思,这份财产将留给佟煜和凤染夫妇。
佟铁城的出现是个意外,毕竟佟家上下,没有一个人记得他。
无端冒出个程咬金,佟煜夫妇气疯了。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玄梅的胞弟在一次酒后说走了嘴,牵扯出玄飚的身世。
佟老太太有个亲孙子,这个打击远远比佟铁城的存在大得多。
佟煜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