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妍抬头,无声笑了笑,这对父子,长相尤其相似,只是福宝爱笑,郎君爱皱眉。她已经看惯了一模一样的两张脸,却同时有两种不同的表情。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两张一样幼稚的脸,郎君笑起来真好看!
......
冯子都本来是想跟着陆大牛学一学这经商之道,没想到陆景深横插一脚,把烂摊子丢给他那个憨厚实诚的姐夫了。
自己跑来山上采摘一种叫什么鼠尾草的植物,在他看来,景深就是想借机偷懒。读书用功的陆家六郎,居然于家务事上偷奸耍滑,欺骗宁娘!
他好像发现了陆景深的真面目,暗戳戳的在心里记上一笔。
“想什么呢?”
陆景深转过身,啪的一声,拍在冯子都肩膀上,“小心脚下!”
冯子都慢悠悠的收回脚,蹲下,挖了一株鲜嫩的野草丟后背的筐里。
陆景深默默的又从他筐里拿了出来,不着痕迹的踢走他脚下那块有可能让他滑到山下去的一块石头。
“好了,回去吧!”
山路危险,不仅仅是崎岖难行,蛇虫鼠蚁也多。万一不小心,失足跌下山崖,或者被咬了一口,都有可能命丧与此。冯子都这般大大咧咧,这种可能性更高,陆景深决定,当即就下山。
姜宁还坐在院子里缫丝,她小心翼翼的从盆子里的一只蚕茧上找到了口子,扯出那根丝线,往木轮上缠绕。
缠到中间,还是断了,陆景深看到她嘴唇蠕动,大约是骂了句什么。
“你去帮我把这些东西处理一下,这里我来!”
姜宁愣愣的盯着被塞过来的一箩筐树叶子,陆景深已经熟练的坐在了她的位置,捞起一只新的蚕茧,仔细剥了起来。
“这是?”
山里的树木花草她也算认识差不多了,筐子里的是鼠尾叶,有消炎止痛的作用,但其疗效远不如别的药草,只是据说还能用作染料。
但姜宁并未见过如何染布,更不知如何处理筐子里的鼠尾叶,“这个要怎么弄?”
陆景深抬头,“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会呢!”
姜宁脸颊微烫,她素日留给他的印象是那般无所不能吗,还是齐氏在他面前夸得太多?
“先洗干净晾干吧!”
冯子都搬了个板凳,坐在陆景深对面,“景深,你居然会这个?什么时候学的?”
陆景深头也不抬,“你忘了,你曾经借给我一本书,那里面就有记载,我只不过比你多了个心眼,很容易就记住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句话,古人诚不欺我啊!”说完,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你说我没心眼!”
“你有吗?”
“我......”冯子都哑口无言,在陆景深面前,他确实后知后觉。
“对于你不存在的东西,何必计较别人有没有呢!”
陆景深在三人里面,嘴巴最是利索,关键他每次都有理有据,说的对方毫无反驳之地,冯子都最是佩服他这一点。
陆景深低头,加快左手转动的速度,再两股合成一股,他速度很快,一股丝线合完,完全没有断过。
冯子都接过来,惊讶的朝着陆景深比了比大拇指,“原以为这缫丝只能女子来做,没想到,陆景深,你才是深藏不露啊!”
“这东西是讲究技巧的,只要转的够快,用力均匀,就不容易断。”
冯子都接过来,按照陆景深说的,转了两圈,只是他用力不均,又是第一次做,难免手忙脚乱,一只蚕茧断了七八回。
姜宁这回煮的茧子较之以往,韧性很足,不易折断。一边的册子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陆景深拿过来,翻了几页。
“有什么好办法吗?”
姜宁洗完那筐鼠尾叶,和用来做香料的伤力草一起晾晒在架子上。
“恩,你煮的时间太短了!而且,我觉得不妨试试在热水里抽丝。”
姜宁拿起桌子上的一卷丝线,捻了捻,果然粗细一致,韧劲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