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好像并没有请过国师来吧?”燕之遥一脸马上送客的表情。
“别啊。”辛月赶忙解释,“我这不也是受人之托嘛……来给燕大人求个情。”
燕之遥挑了挑眉:“跟我求情?”
好吧,这事难度系数是有些大……
“不是,这个白家大姑娘确实只有个包庇罪,那个孙公子吧,也算是过失杀人,没必要太较真……这不都巧了吗……”辛月开始打哈哈,“燕大人通融一下呗,毕竟人家白家已经死了一个女儿了……”
燕之遥没理辛月:“该怎么判,国师大人就不必插手了,下官自会秉公办理。”
辛月起身把开着的窗子关上,斟酌着说:“而且,有一件事我得提醒燕大人,这个案子难道真的结了吗?”
燕之遥听后微微一笑:“国师的意思在下没听懂。”
辛月笑着问:“燕大人刚从牢里出来吧?让我算算,燕大人去审谁了……”
“小玫。”燕之遥实在看不惯辛月这个装神弄鬼的样子。
“看来燕大人是明白这件事有蹊跷啊!”辛月得意了。
连她都觉得不对劲了,燕之遥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小玫在发现自家主子不见了之后,根本没必要跑过来大声喊叫以吸引我们的注意。这不像是着急,倒像是……故意让我们知道白悦玲出事了。”辛月看着燕之遥,笑着说。
燕之遥沉默了一会,接着说:“而且如果按照孙修文说的,他去的时候白悦玲正在小憩。怎么会这么巧,白悦玲偏偏在那个时候跑到凉亭去睡觉。”
“孙修文说的话也有问题,”辛月接着分析,“孙修文捅了白悦玲后,白悦玲掉进了水里,为何一点都没有挣扎?”
燕之遥突然发了声:“白悦玲其实不是淹死的。”
啥啥啥?
辛月傻了。
“白家执意要将白悦玲带走厚葬,我又命仵作在他们将尸首带走前又验了一遍。”燕之遥说,“水草没有呛到喉咙以下,我本以为是因为白悦玲当时晕了过去,现在想想,或许是因为她早就死了。”
辛月恍然大悟,古代仵作技术有限,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可以了。
“我们一直觉得窒息就是被淹死了,其实也不一定啊……”
“谁说我也认为白悦玲是淹死的……”燕之遥很同情地看着辛月。“当时仵作提醒过我,白悦玲的种种死状都不像是淹死的。”
“你……”辛月气的说不出话,“燕大人看我一个人表演,很开心是吧?”
“还行吧。”
哎,这个人怎么这么阴啊!
燕之遥最后还是给辛月打了个好评:“也没什么不好的,国师在推动案情上也帮了不少忙……”
辛月也很无奈:“行吧,不管怎么样,人也没跑,你好好审审,估计小玫也就招了……”
“她死了。”
“啊?”辛月傻了,“不是……大理寺的牢里边还能给人弄死?还有王法吗这……”
“她服毒自尽了。”燕之遥推开窗,“没什么好瞒着的,她死不死都一样。”
辛月有点听不懂了。
燕之遥看着夜幕上挂着的一轮孤月,在流云翻卷之间闪着莹白的光。
“大庆要变天了。”
第5章 古庙劫(一)
柴莹莹在一个风和日丽的艳阳天,又跑到国师府喝茶。
“回来了,我大姐和孙修文都回来了。”柴莹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纱裙,跪坐在软垫上扒莲子,鬓边的水晶流苏一下又一下撞着她的额角,“没想到这次这位燕大人这么通融,关了几个月交了点钱就把人给放了……我都觉得是我那爹暗箱操作了。”
辛月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袍子上是繁复的暗纹,头发散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柴莹莹扒的莲子。
“其实我当时也奇怪来着,我那三妹妹看起来也不太满意那门亲事啊……怎么回事呢这是?”
“或许另有隐情呢……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啊,你爹答应你大姐的婚事啦?”辛月给柴莹莹续了一杯茶。
国师府的正厅对面是一个大荷花池子,初夏的微风一吹,凉丝丝的,吹得柴莹莹很舒服。她靠在辛月盘坐的腿上,毛茸茸的脑袋拱着辛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