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和亲会死的(重生)_作者:楚芒(47)

  卫元歆还没转醒,周长宁担心生事故,再三挽留郎中。

  小嘉心直口快,道:“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我同师傅现在走了,也就没人向你讨要报酬了。”

  郎中则在一旁,以一种钱财乃身外之物的姿态捻着胡须。

  周长宁忙取下发钗发簪,青丝散落,她道:“是我考虑不周,让先生见笑了。只是我手边没有现银,只有这几只首饰能换些银子,不知可否当做付给先生的酬劳?我还未请教先生的名姓,待我拿到现银和名贵药材,便是天涯海角也给先生送过去。”她长自宫中,从没有就医还要付费的概念,闹了笑话,倒让小童看不起了。

  郎中未置可否,小嘉瞧不上女儿家的饰物,嘀咕道:“真麻烦。”

  周长宁瞧见地上的血衣,道:“先生可否再留一会,替我看着他,我想清理这件衣物,免得他醒来无衣可换。”

  郎中点点头,见她拿了衣物出门后,小嘉嘀咕道:“她会洗衣服吗?”

  周长宁却是没洗过衣物,但毕竟也见宫女洗过,心想不过就是泡水搓洗,卫元歆醒来后总得有衣可穿,她抖开沾着血污的外衫,正要将它浸入水中,突然一个物件儿从衣中掉出来,掉在水盆外。

  她放下衣物,拾起那物件一看,四角被烧毁,内容虽沾了一些血迹但仍清晰可辨,她仔细阅读其上内容——是那份真卷宗!幸好方才没有落入水中,若沾水化开墨迹便无法复原。

  再一看被烧毁的四角,她联想到卫元歆被烧伤的右手,大致明白那处烧伤从何而来,也明白了他说的对付周琮的办法,有了真卷宗,便可证明周仪的清白,彻底摧毁父王对周琮的信任。

  不知道哥哥怎么样了?但她现下不能不管不顾拿着卷宗去刑部,即便越早提交证据对周仪越有利,但她不能扔下卫元歆不管,他的性命还没有完全得到保障,一切待他醒来再说。

  周长宁把卷宗塞进怀里,继续洗沾血的外衫,血污难以除去,她搓了半天也放弃了,拧干衣物上了楼,借着火盆里仍然未熄的火苗烤干了湿衣。

  待她完成,一直沉默的郎中开口,真是不说则矣,一旦发话便是语出惊人,让她啼笑谐非。

  “某猜个大概,你说对是不对,你是大户闺秀,他是你家长工,你不顾父母命、媒妁言同这小子私定终身,你别急着否认,这事某见多了。没想私奔路上碰到仇家索命,要了这小子半条性命去,你回家求助,家里人不肯救他。可叹你真是重情重义,拖着半死的情郎一路求医,没叫他做了那抱柱的尾生。”

  周长宁:“那个……”

  她着实佩服郎中的想象力,编造了一个同他二人毫无干系的故事。

  “某猜的可是分毫不差?某感慨你二人情谊,酬劳就算了,药材的费用还是要算的,你那两支发钗够了,某拿走了,山高水长,后会……还是别再见为好,告辞。”

  作者有话要说:

  没去看灯会,又写了一章_(:з」∠)_

  第22章 她的道义

  没待周长宁解释回应,郎中携小童离去,自始至终也没有留下名姓,她笑笑,觉得这对师徒挺有趣,或许那就是深宫里难以得见的真性情。

  既然郎中执意要走,便是他万分确定伤者已经无恙,想到这里,周长宁看了眼床榻上的青年——

  他醒了?

  他真的醒了。

  她没想过他这么快便会醒来。

  卫元歆悠悠转醒,半眯着眼眸,颇有些艰难地偏头打量四周,想要判断身处何处,自然也看到云鬓披散、身形单薄的周长宁。

  他苍白病态的唇勾起一抹笑,道出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小姐和长工?这个笑话有点好笑。”

  周长宁见他开玩笑,心知他状态不错,问道:“你方才已经醒了?”

  “没醒,不过有点意识了,听到个大概。”

  “有哪里不舒服吗?”周长宁关心道。

  “还行。”卫元歆道,“这是客栈?”

  “嗯,对。”

  周长宁扶住他上身抬高半靠在床边,递给他一只茶盏,他饮水时,她将他昏迷后自己所历之事娓娓道来,轻描淡写地带过她的无助,重点提了瘦马和为他诊治的郎中,“可惜他方才离开了,不然你也能见他一面,他和他的小徒弟都是有趣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