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宁闻言眸中一亮,欣然道:“真的?什么方面的证据?”
卫元歆摇头道:“没说,想必能够一击致命罢。”
“太好了,等你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便着手安排此事,先暂且让周琮苟活几天罢。不过,哥哥他知道我们得到消息了吗?”
“他不会只把希望压在我们一处,你放心罢。”
真好。
要说此前卫元歆醒来令周长宁放下半颗心,现下收到哥哥的好消息,一颗心稳稳当当地在胸腔里跳动,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爽。
卫元歆才醒来不久,精神尚且不足需要休息,这一日除去服药,外加偶尔与周长宁聊上几句,便是在榻上养神,睡着好几次。
周长宁不愿扰他休憩,想了想,决定去马厩看那匹帮了他们大忙的瘦马。
她温柔地抚摸着几乎快打结的鬃毛,道:“等我把周琮那个奸人解决了,许你上等的草料,带着你一起走好不好?”
瘦马自然听不明白,只啾啾叫了几声,低头啃食所剩无几的劣等干草。
马厩离厨房不远,周长宁想着卫元歆许久未进食,也不顾是不是饭点,要去看看有没有剩下的吃食。
她发现厨房米缸里还剩下半层米,郎中没有全部用掉,或许省一省够他们几日的饭食,她昨日学会了生火,想着煎药她会,熬粥应该也差不多,便无师自通地煮了半锅稀粥,好在白粥没法讲究色香味,看着倒也能吃,匆匆盛一碗端了上去。
楼上卫元歆醒了,看见她手里端的碗,问道:“不是才服过药?”
“你应该饿了罢,我煮了点粥,趁热喝了?厨房里就只有一些米。”
卫元歆顿了顿,没想过她会做饭,接过饭碗,极其斯文地品用。
周长宁见他吃得慢,便撑着脸靠在床头,她一宿没睡,此时才来的困意,居然睡着了。
卫元歆望着歪头入睡的小王姬,端着手里的空碗一直没放,怕搁碗的声音惊到她,他似乎听到她的呓语,“真好。”
他轻合上双眼,心道,真好。
周长宁睡得不深,突然惊醒,懊悔道:“我怎么睡着了。”
“再睡会?”
“不行不行,我得照看你才对。”
卫元歆想说些什么,最后只吐出一个字,“好。”
入夜,周长宁又生了一盆火放在客房中央,守着夜里休息的卫元歆不肯闭眼。
直到天际刚有亮色,她撑不住,趴在案上睡去,再醒来,感觉背上有些沉,她扭头一看,是卫元歆的斗篷,他人坐在床沿。
周长宁急道:“你怎么起来了?快躺回去。”
卫元歆道:“我没有不适,能起来。你去榻上歇会儿?”
“真的没事?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在榻上再躺两日。”周长宁不放心。
“不必。”卫元歆坚持道,“等你睡醒了,我们照你哥哥的安排去做。”
一向认为哥哥大过天的周长宁道:“我不用睡了,现在就走罢。”又再三确认卫元歆是否真的无碍。
卫元歆从马厩里牵出那匹瘦马,瘦马不高,受伤的他也能轻易上去,他坐稳后向周长宁伸出一只手,将她带了上来。
骑马能节省时间,赶上早朝群臣觐见之前联系上周仪提到的官员。
周长宁担心他的伤势,问道:“你的伤……能骑马吗?”
“无碍,路途不远,动作幅度小些便可。”
“要不还是我来?你指导我,我可以学。”周长宁不会骑马,卫元歆也知道这点,她没有学会,这次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
“这次算了,下回我可以教你。”
“好。”
二人顺着周仪留的地址一一联系上那些官员,因有周长宁在一切顺遂,也都答应早朝要弹劾周琮,参他一本。
卫元歆、周长宁同几位官员进了王宫,他二人没有下马,侍卫知道他的身份便没有阻拦。
巳时正,文武百官进殿。
彦文公见打头进来的竟然是周长宁,眉头紧锁,目光沉沉,不知道小女这次又要做什么,但碍于进殿的群臣便没有发作,只道:“这不是女眷该来的地方。”
周长宁跪地行礼后方开口道:“父王,臣有奏。”
文公不知她所为何事,但又不能似上次那般直接将人架出去,教文武百官看见不妥,不悦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