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手公主(清)_作者:小香竹(143)

  且这话十分耳熟, 福隆安忽然忆起两人自木兰围场归来时, 容璃在山洞中发热烧得稀里糊涂,那晚她似乎也在说胡话, 其中就有这么一句,

  “我没给你下药!”

  她口中的“你”不会指的就是他吧?可那时候两人尚未成亲,还没有这回事, 这话又从何说起呢?

  凝望着眼前的容璃,福隆安忽然觉得有些看不透,总觉得她身上背负着太多他不知道的事,到底发生过什么才令她变得如此惧怕他?

  这会子的她已然失去理智, 他也问不出什么, 只能先劝慰,好歹让她平静下来,“容璃莫怕, 我不碰你,不强迫你,都是我的错,我鬼迷心窍才会胡来,别哭啊!我再也不欺负你,你看我已经松手,你放松点儿,冷静些!”

  即便没再压着她,可他还在帐中,容璃始终无法安心,紧抱着被子捂住自己,一直往墙那边缩,惶恐又无助的哭喊命令着,“走开,你走开!离我远远的!”

  “好好,我走。”正准备转身的他感觉鼻间一热,抬手一擦竟然是鼻血,看来是内火太旺无处消啊!无奈的福隆安只得暂时披袍下了帐,先去清洗一番,而后又坐于桌边继续安慰她,劝了许久她也无法冷静,仿佛一听到他的声音情绪就格外激动,无奈的他只能抱着被子到榻上将就一夜。

  奈何福隆安个头太高,这榻不够长,无法将腿伸直,唯有侧躺,这会子的他已然平静,仔细回想起来,问题应该就出在那碗汤上,只因今日他说要换着喝时,香茹的反应很急切,八成是她动的手脚,但她一个丫鬟没理由给他下药,估摸着是他额娘的主意吧!

  幸得他尚未完全复原,即便喝了药也只是觉得热燥难舒,渴望释放,神智迷乱,并未达到坚如铁的状态,后又被容璃的哭声和啃咬彻底惊醒,散了迷醉之念,终于恢复常态,若在他身子康健时喝了那药,怕是今晚必须发生点儿什么!

  福隆安实在难以想象,假如今晚他不顾容璃的意愿强迫了她,那两人的关系怕是会降到冰点,再也无法挽回吧?

  此刻他真想将香茹叫过来问话,但碍于容璃情绪激动,好不容易安稳下来,若是再折腾,只怕她又无法安眠。

  思来想去他终是忍住没吭声,想着等明儿个再说。次日天未亮他就起了身,还得入宫当值不可耽误,也就没空问话,这会子容璃尚在睡梦中,半夜闹腾许久,想来她又失眠,难得熟睡,实不该打扰她,于是福隆安只当什么也没发生,匆匆梳洗之后便出府去了。

  且说容璃昨夜是真被他吓到,后来福隆安去了榻上,她一个人辗转许久,好不容易入眠又是噩梦连连,那些羞辱和强迫原本已然尘封于心底的某个角落,不愿再去回想,可他昨晚又一次强迫,还说那汤有问题,几句不经意的话又似狂风吹起记忆的尘埃,刮起轩然大波!令她失去理智,无法再去思考。

  福隆安走后没多久她便醒来,这会子正一个人躺在床上回想昨夜的变故,忍着惧怕去仔细回顾整件事,这才察觉有异样。

  成亲至今已将近一个月,晚间两人虽住在一处,但福隆安尚算规矩,一直都是分盖两被,不曾对她有所轻薄,她便认为他的隐疾还未痊愈,对他并无防备,哪料昨晚他会突然那般对她,当时她太过紧张,无暇细思,只当他如前世那般痛恨她,才会用强,这会儿静下心来去琢磨,又觉不合常理,

  前世的药的确是她下的,她无可否认,可这回她真没让人下什么药,福隆安为何又说那汤有问题呢?

  若他真有歹心,之前的日子皆可要求圆房,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不至于半夜突然用强,且她明显感觉到他当时有正常男人的反应,那么他的隐疾是何时恢复的,还是说真被下了药才会出现那样的状况?

  种种谜团困扰着她,始终没个答案,看了看窗口的亮光,虫鸣鸟叫提醒着她又是新的一天,前世她胆小又心善,即便被福隆安误会也不愿将晴柔供出来,自个儿认了栽,可是今生她不想再被冤枉,下药一事定要查个清楚,还自己一个清白。

  雪茶她们伺候公主梳洗时,香茹去整理床铺时发现上头居然有血迹,心下顿喜,想着昨晚应该是成其好事,如此便可跟九夫人交差。

  她也没声张,直接换了新的床铺,而后将这床单叠好,悄悄收起来去给九夫人看。

  那拉氏见状也以为是两人已圆房,给香茹打了赏,打发她离开后才与绣竹说道:“我就说珊林是装病吧!根本没问题,一碗汤下去还不是圆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