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你养的好儿子,旁的没学好,倒先学会顶嘴,一个劲儿的在这儿数落我的不是。”
额娘一告状他就心慌,但身正不怕影子斜,福隆安扬首挺胸澄清道:“阿玛,这回真不是孩儿的错,是您夫人太过分,居然让丫鬟给孩儿下药……”
☆、第五十六章
道罢来龙去脉他又跟阿玛抱怨道:“这事儿您肯定不知情吧?定是额娘背着您偷偷安排的。”
傅恒还真不晓得, 但夫人正生气呢!他不好把责任推给夫人, 只好自己揽下, “咳!那个……为父知情。”
“知情您怎么不拦着额娘,任由额娘胡作非为, 那可是公主啊!她给我下药不等于害公主吗?万一我不小心伤到公主, 这罪名谁担当得起?”
可怜傅恒左右为难, 既要给儿子做主,又不敢说夫人, 毕竟夫人那双乌黑严肃又略带着警示意味的大眼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呢!他可不敢当众指责她, 否则今晚怕是得睡榻, 于是模棱两可的跟儿子交代道:
“这事儿为父已了解, 得空会跟你额娘讨论,你先回去陪公主, 待论出结果再找你谈话。”
说着就将他往外赶, 福隆安顿感没天理,“不是……阿玛, 您得说清楚啊!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断案了?不需要审问额娘吗?明摆着是她错,昨晚孩儿遭惨了罪,您要给孩儿做主啊!”
送他出去之际,傅恒低声道:“需知清官难断家务事, 见好就收吧!女人都是不讲理的, 惹急了你额娘咱爷俩都甭想好过。”
说得好像也有几分道理,福隆安仔细一想,与其跟母亲争对错, 还不如回去哄容璃,她昨夜受了惊吓,而他忙了一整日都没来得及解释,是时候回去跟她说清楚,免得她以为他真的狠心对她用强呢!
待他回屋时略感惊讶,因为这是头一回,在她注视的目光下踏进屋子,以往即便听到他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她都懒得抬眸,丝毫不在意他的归来,今日倒是抬眼看了看他。
那眼神,似怨非怨,似怒非怒,他瞧不出来,但自个儿心虚,总觉得她有话想说,八成是为昨夜之事怨恨他吧?当着丫鬟们的面儿他也不好说什么,由着桂心为他褪下朝服,换上常服。
白蔻奉上毛峰时,福隆安并未接盏,朝她们摆了摆手,“我与公主有话说,你们先下去。”
下人福了福身,依次退去,掩上房门。
容璃本有话问他,但看他这架势,似乎也有话说,她也就没吭声,等他开口。
往回走这一路,福隆安想了好几种跟她解释的法子,最终都又一一否决,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如实交代,坐于桌畔的他略显局促,搁于桌前的手指无意识的轻捋着桌布上那垂于边缘的流苏,向她坦白心声,
“在你没能认可我之前,我不愿强行欺负你,圆房的事可以一直往后推,我倒不怎么介意,且这病尚未完全恢复,咱们躺在一处我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于我而言这也不算煎熬,
哪知昨晚喝过汤之后就开始身子不适,到半夜实在难以忍受,当时我感觉身心皆在冒火,一碰到你就被点燃得更加旺盛,根本无法熄灭内心的意念,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不对劲,再联想到香茹的反应,猜测可能是汤有问题。而你当时反抗的厉害,还咬了我的手。”
牙印至今还在,还好有长袖遮挡,没被人发现,一旦追问起来,徒添尴尬。
这事儿她也记得,若非失去理智,她断不会办出这样凶恶的事来,面色微窘的容璃轻扣着手帕所修的飞鹤,低声澄清,“我也不是故意要伤你,只是你突然那样我很惶恐,才会想出那样极端的方式去制止。”
实则说这些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这点儿小伤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福隆安感激她都来不及呢!“幸亏你咬了一口才令我恢复神智,只因我并未完全复原,是以没能坚持太久,很快就变得正常,头脑一清醒也就没再欺负你,若然昨晚真的继续下去,真不敢想象那后果……”
看他心惊胆战的模样,似乎真的没想欺负她,此刻的容璃也觉此事不该怪他,但又不大理解香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直至听他继续说下去,她才明白是谁在给这小丫鬟撑腰。
晴柔会办这种事她并不惊奇,但九夫人指使人下药着实出乎她的意料,原还想追究来着,但若是他的额娘,这又该如何问责?前世与今生的许多事,相似又不尽相同,令她措手不及,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