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松岩假装没听懂,继续为自己辩护,“你恨屋及乌,不愿再与我结交,我自然要另谋出路,总不可能离开你就不活了吧?”
说得可真轻巧,看他那理所当然的模样,毫无自责之意,越发令福隆安恼火,凌厉的眼风迅速扫视于他,“为何与你疏远,你他娘的心里没数?从你开始接近我时,目的就不单纯吧?可怜我还将你当朋友,为你行了那么多方便,到了你竟这般对我,于松岩,你不觉得愧对于我吗?”
心虚的于松岩移开目光,不敢再与他对视,借口道:“感情之事向来多变,你和蕊茵不成,那是缘浅,因此而怪罪我,我太冤枉!”
福隆安最烦在他面前睁眼说瞎话之人,尤其是于松岩这种装无辜的狐狸,更令他厌恶,
“就凭你教唆于蕊茵接近我为你们于家谋利这一点,你敢说我怪错了你?于松岩,我一直敬重于师傅,才会认为你也和你父亲一样高风亮节,而今才发现你竟是个卑鄙小人,暗中下药这种事居然也做的出来,枉为读书人!”
说这话时,福隆安一直在盯着他,发觉他的确有一瞬的惶恐,但很快又恢复镇定,假意推脱,“什么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好心敬你酒而已,你不给面子便罢,怎的还诬陷我?”
果然人一心虚就容易口不择言,看似为自己辩护,实则已然露出马脚,听得福隆安都觉可笑,“我可没说药在酒里,不打自招啊!”
窘迫的于松岩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正想着如何辩驳,但见福隆安已敛了笑意,坐起身来正色道:
“本少爷没工夫陪你耗,你且老实交代,为何在酒中下迷药,迫我喝酒的目的是什么,谁指使你的,证据我已找到,你莫做无谓的狡辩,之所以叫你过来问话,是念及于师傅教过我的情分才没有与他直言,没告知皇上,
倘若你仍旧执迷不悟的替人隐瞒真相,那我也无需再留情,明日上朝之际,皇上便会知晓此事,你猜你爹还能不能顺利入值军机处呢?”
抑扬顿挫的声调间尽是最致命的威胁,听得于松岩连最后一丝镇定都土崩瓦解!
他当然不希望父亲晓得这件事,可又不知该不该说实话,垂于身侧的手指紧掐着,犹豫不决的眼神尽落在福隆安眼中,心知他已动摇,福隆安又继续哄道:
“松岩,咱们相识几载,我当然明白你不是那种使下三滥手段之人,定是被人胁迫的吧?冤有头,债有主,我追究的不过是主使人的责任,只要你坦白,我不会与你计较。”
后退无路,那只能前进博一把,左右为难的于松岩最终决定和盘托出!
原是纲图找到他,让他在酒中下药,务必要使福隆安喝下去,起初于松岩自是不肯,毕竟这事儿太过冒险,一旦被察觉,他自身难保啊!然而纲图抓有他的把柄,这于松岩喜欢上一个满洲姑娘,还花言巧语夺了人家的清白,可这姑娘尚未入宫参加选秀,若是被人揭发,皇帝必然大怒,两家人都要遭殃,纲图便借此威逼利诱,
若是于松岩肯下药,就帮他瞒天过海,让这姑娘在选秀中落选,逃过一劫,倘若他不肯,那就将此事揭发,提起此事,于松岩也是后悔不迭,
“都怪我一时冲动酿下后患,被逼无奈,我只好按他所说的去给你敬酒,却怎么也没想到公主会替你饮下,生怕事情败露,我去找他想应对之策,他却告诉我死不承认即可,还不准我供出他来,否则他就将所有事都抖出来,”这样的态度着实寒了于松岩的心,顿生报复之念,
“他不肯管我的死活,那我又为何要牺牲自己保全他?大不了同归于尽,就是不能让他好过!”
福隆安心道:纲图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够响亮,自以为捏住了于松岩的命脉,威胁他为其做事,却忘了狗急跳墙,口不择言!趁着他那逆反之心的火焰仍在燃烧,福隆安诱哄他继续说下去,“倘若我喝了呢?你们会怎样?”
“你若饮下就会迷醉,他让我趁机将蕊茵送到你身边,一旦发生什么,你就得对蕊茵负责,让她进门了。”
看来纲图是故意诱导,许他以好处,否则他也不会下定决心,孰不知他于松岩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棋子,可恨又可悲,
“真以为世事都能如你想象得那般顺利吗?你也不想想,纲图大费周章的让你下药,最后好处却归你于家,你觉得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