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长地“哦”了一声,一副了然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故意不让我找到呢。”然后笑得越来越大。
路生南看到她得意的笑容,顿了片刻,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就被她忽悠了,索性闭上嘴,不再说话,甚至有点恼火地指着她,带着些许威胁的语气警告道: “待会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准插嘴一句,听到没有。”
闻青点点头,收了表情,做了个遵命的手势,脸上笑盈盈。
觉悟性还挺高,知道自己赶不走她,索性便放任他了。
路生南最后看了她一眼,像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率先上楼。
……
三楼有两户人家,左边户门紧闭,像是常年无人居住,而右边只是锁上铁门,门边还贴着褪色的春联,还隐约从里面传来电视声。
路生南走向右边那户人家,抬手拍了拍铁门,发出嘎达嘎达的闷声,他边拍边唤,“蔡婶,是我,开门啊。”
闻青站在他身后,只听他话音一落,拖鞋拖沓在水泥地上的声音越来越响,一个烫了中卷头发的中年女人从屋内走出来,肤色蜡黄,普通中年妇人的打扮。
她看到路生南后下意识地皱起眉,眼里闪烁着警惕和厌恶,“你又来干什么?我不是叫你别来了吗?走走走,我房子不租给你。”
路生南毫不退缩,反而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袋子,欲把信封穿过铁门,“你看我都把钱带来了,这是一年的租金,你点点看。”
妇人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挥手赶人,驱逐道:“我不收我不收,都说了,别再来找我了。”
“蔡婶……”路生南还欲开口,砰的一声,对方直接关上门,路生南就这样吃了个闭门羹。他默了半响,然后隔着门板对屋内的妇人说,“蔡婶,你这样,我明天还来,直到你答应为止。”
里面没有动静,但是路生南也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门外缄默不言,差不多隔了十来秒,妇人拉开门,但仍然是隔着铁门地对路生南骂起来。
“你有完没完!你是想就这样逼死我是不是!”
虽说蔡婶骂得青筋都突起,但闻青看得出,眼前这个妇人其实对路生南惧怕得很,连路生南的双眼都不敢直视,更是不敢打开铁门,不然她不会这么有恃无恐。
相比蔡婶的激动,他太过平静,更是试图劝导说:“既然楼上那屋你空着也空着,为何不租给我?再说我又不是不付租金,你开个价,要多少才肯租给我……”
蔡婶烦不胜烦,一咬牙,破罐子摔坏,大喊着坦白道:“楼上那屋子,其实我早就卖了!”
蔡婶尖锐的声音打断路生南的话语,他有些愣住,语气骤然冷了下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你入狱之后!”
在她气急败坏、嘲讽至极又带着恐惧地说出这句话后,闻青猛地转头,下意识就想看路生南的表情,只见他面容平静,眼色暗如沉水。
没有暴怒,没有羞辱,只是平静地接受。
蔡婶继续扯高着音喊道:“所以我跟你说,楼上那屋早就不是我的了!以后你甭来找我了!”
路生南有些愣神,他完全就没想过那屋子已经被卖出去,一来这里楼盘太旧,什么设施都没有,
二来这里地点偏僻,实在没有投资的价值。
应该说,他去看过,楼上那屋子大门紧锁,像是许久都没有住过人的痕迹,他才笃定那房子还是蔡婶的。
他克制着语气,沉着嗓子问道:“那屋里的东西呢?你都处理了?”
蔡婶也听出路生南语气的关切,双眼亮了亮,像是终于抓住路生南软肋般地扯高气扬道:“那屋里的东西?还能怎样?我都早给扔了啦,留着是觉得你们家带给我的晦气还不够多吗?姐姐在我屋里上吊,弟弟被抓进监狱……”
“东西真丢了?”
路生南声音冰冷地打断她,只是眯着眼审视着蔡婶,蔡婶偷偷瞥向他,只觉他眼里的戾气毕露,
被吓得顿时怂了,但还是咬着牙道:“丢了!一件不落地扔了!难道我还留来纪念不成?”
她话还还没说完,路生南一个回身,转头下楼,一秒都不想待下去的样子,但是蔡婶本就紧着一条弦,路生南一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就能把她吓得大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