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玛把最后一块培根送进嘴里,“找人。一家银行愿意录取你,肯定是因为里面有人想要录取你。什么人头不够都是借口。如果你的 MD 真的想要你,怎么都会为你争取名额的。”
“可是霍夫梅不喜欢我。”
“那就去找一个喜欢你的 MD。”
吃完早饭,阿尔玛把笑笑送到楼门口,收回工牌,跟她道别。笑笑离开前回望一眼。这幢写字楼,她在高盛校招视频里看了多少遍啊。终于还是无缘。
接下来一周都没有小恶魔的消息。电话打不通,短信不回复。不知道他在哪里。上班以后不得自由,也没办法去找他。
周五傍晚,过了下班的点。不打算加班的同事都开始收拾整理,准备离开。笑笑当然不在其中。
这是实习生涯的倒数第二周。没能留下来,也许是件好事。至少以后不必再这样加班了。
这时霍夫梅气冲冲地闯进办公区,压低着愤怒的嗓门,跟麦克抱怨:“领英董事会又生变卦。有人向他们提了 180 亿的报价。”
“180 亿?当真?是谁?——赛富时?”
“毫无疑问。”霍夫梅因为怒火而眯紧的眼睛,向笑笑投了过来,“你,过来一下。”
霍夫梅从来没有单独叫笑笑去他的办公室。现在她有幸被叫了。在一众同事的目光中,笑笑战战兢兢地进了霍夫梅的玻璃门。
“坐。”他说着,自己先在办公桌后坐了下来,“你在实习期间,有接触高盛的人吗?”
笑笑额角生汗,“有。”
霍夫梅冷冷地瞪着她。笑笑低下头去。手指在紧身裙上抓出褶皱。
“你知道当你回答‘有’的时候,我在等你说谁,时间,地点,交谈内容。”
“阿尔玛·柯克斯。”笑笑下意识报了一个更安全的名字。
“谁?”
“高盛并购部门的分析师。”
“谁的组?”
笑笑沉默了一下。
“帮我省点力气。别叫我问第二遍!”
“列夫……列夫·芬克斯坦。”
霍夫梅骂了一声操。
他们真的——他们显然——不是朋友。
“所以你没见过芬克斯坦,只是见了他组里的分析师?”
“我……我见了……”
“说。”
“我见了芬克斯坦。上周日。”
“那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吗?”
“不是。”
“你在摩根士丹利实习之前,就认识他?”
“是的。”
“什么关系?”
笑笑咬牙没说话。她总不能说是不成功的约炮关系吧?
霍夫梅自以为明白。他金色的卷发因为生气在空气中浮动。
“你是他派来的间谍?”
“不,不不不!”笑笑激烈地说,“没有!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所以你们谈了什么?”
“谈了……谈了一点工作上的事情。”笑笑的手指掐进肉里,“我没有办法。我知道你不会给我‘返回录取’,我想争取高盛的机会。芬克斯坦于是问我做了哪些项目——”
“然后你把你做过的项目都说了?”
“我没有提及项目的名字……”
“但是你谈论了项目的规模,进展,你做过的工作,甚至还有数据?”
“我,我可能谈了一点……”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你从自己的脑子里飞出去了吗?第一周的培训,他们没有告诉你在投行工作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密吗?!”
霍夫梅站起来,焦躁地在办公桌后面来回走动。最后他终于停下来,站在办公桌后,开了一支录音笔,低头看着笑笑:“把你那天跟芬克斯坦说过的,跟项目有关的话,完完整整地说出来——这是你唯一的补救机会。如果我们要制定应付对手的对策,我们至少应该知道对手知道了什么。”
笑笑相信这是唯一的补救机会。于是她努力回想,把那天谈及的项目,完整地说了一遍。
“就这些,没有别的了吗?”
“没有了。”
“很好。”霍夫梅关掉录音笔,“你被解雇了。”
像是被一道雷劈中,笑笑呆若木鸡。
霍夫梅打内线电话叫麦克:“通知安保部。叫他们派人送这位……这位什么小姐?……半小时内,送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