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君一纸休书+卿醉东厂褪锦衣+一夜成名_作者:元月初一(10)

2019-02-22 元月初一

  要问起她与苏子渊的渊源,却是连她自己都说不明白。

  东西厂相对,本不该如此往来,他们互为敌手,你来我往斗了整三年,若说这世上还能有人比自己更狠,苏子渊当之无愧。

  都是在为圣上背黑锅,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除去陛下因道义而不能定罪之人,她的功劳他分去一半,却也将世人责骂同样要去半成,她见不得他得瑟,却也绝不容别人诋毁。

  全铭这话便是触到了他的痛处。

  苏家三代忠良,而今却出了这么个特务头子,手底下不知害死多少人,苏家一脉也由此到达极盛。品净至今记得那日朝堂上苏老爷子宣布要与他断绝关系时,苏子渊指甲掐进掌中,血染红了衣袖。

  午时,许是心里不大痛快,苏子渊抱着酒壶没一会儿便开始语无伦次。

  品净叹了口气要叫人将他抬进屋里休息,苏子渊却一把抓了她的手:“丫头,你看咱俩名声都臭成这样了,反正也再无人敢要,直接凑做一对算了,正好狼狈为奸夫唱妇随……”

  品净额角突突地跳,一个手刀砍下去,耳根总算清净。

  

  ☆、【肆】

  【肆】

  待下人将苏子渊抬下去,品净自己斟了酒斜靠在树下,那月亮透过树梢隐隐现出半个血红的轮廓来,看上去着实骇人。

  苏子渊这混账话已经不知对她说了多少次,品净一直装傻充愣,他这人向来走一步算三步,从不做亏本的买卖,若说对自己是真的有情,才是天大的笑话。

  下人自角门匆匆赶过来,怕惊扰了她在一边静静立好,品净将杯中竹叶青随手倒给树根:“什么事?”

  “大人,洪公公来了,说陛下宣您入宫。”

  洪竹披了件斗篷把佝偻的身子遮在里面,却并不开口陛下找她何事,品净自车窗又瞄到那月光,着实泛着不祥。

  果真一进寝宫庆帝手中的砚台就冲着她飞了过来,正砸在她额角上,品净眼一眨也不眨,有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流到眼窝里再顺到面颊上,就好像是一道血泪。

  一点儿都不疼。

  品净慢慢跪倒地上,恭恭敬敬将那砚台捡起来放好:“陛下罚我就是了,别气坏了身子。”

  “品净!”庆帝几乎是气的浑身都在发抖,双手一拂案上笔墨便落了一地:“丘儿才五岁,不过因为贪玩打了你一下,你就要下这种毒手,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了你的命!”

  品净一怔,再次俯身叩头。

  “臣便是负了天下人,也绝不会负陛下。”她不辩解,不查证,只要他一句话,她甚至可以毫无怨言地去给大皇子偿命,只要是他想。

  庆帝死死攥紧拳头,骨头都几乎要被他捏碎,像是忍了极大的痛苦。

  洪竹忽而推门进来:“陛下,苏指挥使求见。”

  苏子渊果真是在装醉,普一进来便立时跪在地上三呼万岁,一边慢吞吞邀功:“臣与医仙霍柒曾有些交情,想来可治好大殿下。”他统领的西厂一向以眼线众多著称,大皇子中毒之事宫中闹得沸沸扬扬,自然瞒不过他的耳目。

  却惟独瞒过了她。

  帝下令,在大皇子中毒案未水落石出前,品净入大理寺待罪反省,东厂暂交与苏子渊统领。

  品净这一局,输的干干净净。

  “这下你满意了。”她坐在草堆上看苏子渊懒洋洋靠在墙边饮酒,飞鱼服与自己一身囚衣对比极为鲜明。

  “你该谢谢我。”他却没脸没皮地眨眨眼:“我好容易才把你弄进来,大理寺的牢房可是整个盛京最最安全的地界,你在里面待上一个月,想那湛清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杀不了你。”

  品净登时长大了嘴,满眼不可置信,忽而脑中一闪,低低叫出声来:“那毒是你下的?”

  “怎么样,是不是感动到想要嫁给我了?”

  这胆大包天的混账!

  

  ☆、【伍】

  【伍】

  果不其然,医仙霍柒为大皇子把脉后断言,至少要一个月的光景才能治好。

  许是苏子渊有所交代,品净在狱中被好吃好喝伺候着,除了没有自由,倒也没受了多少苦。

  全铭一案终结,因是在东厂画的押,这功劳自然没被那狐狸捞去。期间圣上再无任何命令下来,但不用想品净也知道,外面定早已是天翻地覆。手下扮作狱卒进来后果真证实了她的猜测,苏子渊一到东厂便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若是她再不出去,锦衣卫怕是就要姓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