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庄凘宙轻微叹气,幽幽开口:“当年的事情,朕也不清楚。帮不了你。可你如今的心思,朕却看得明明白白。一个如此聪慧,胆子又大,且还有本事能搅乱宫中静水的女子,若不为朕所用,那便……!”
“皇上。”岑慕凝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打断了她的话:“妾身只是个平凡的女子,哪有什么本事搅乱宫中静水。今日的事,若非保命,妾身也断然不敢僭越太后凤仪。还请皇上恕罪……”
她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庄凘宙饶是一笑:“单凭你能在老九手里活下来,就不简单。他可是一贯的生人勿近。如若今日,他不来救你,你作何打算?”
岑慕凝摇了摇头,眼底却一片温然:“妾身对殿下来说,无足轻重。”
“是么!”庄凘宙自然是不信的。“可若是他来又当如何?”
她不打明白,皇帝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一双眼睛里透着警惕。“还请皇上明示。”
“瑞明王为救爱妻,不惜擅闯后宫,带兵威胁太后的安慰。”庄凘宙饶是一笑:“朕可以说他是要行刺太后,恋栈皇权,谋算朕的江山。让他有来无回。而你,便是朕最好的人质,亦或者说是朕剿灭叛乱的助力、鉴证人。”
岑慕凝心跳的极快,难怪皇帝要撤去太后宫里一般的守卫,就是故意要给瑞明王闯宫的胜算。
话说到这里,庄凘宙走到她面前,轻轻的捏住她的下颌,笑着问:“那么王妃,你是希望他来,还是不来?”
第四十章 自救
这些日子,岑慕凝在瑞明王府里看见了各色各样的景致。
她深知皇权至上,能让人迷了眼睛蒙了心。无论是庄凘宸,还是面前的皇帝,都岂会用真心待她。
那么,唯有自救!
“臣妾有一个法子,必然可以请瑞明王殿下入宫。”岑慕凝眼睛里,泪水来回打转:“求皇上恩准,让臣妾试一试。”
“哦?”皇帝不免有些好奇,眼神里迸射出凉意:“他待你这样好,你竟然也舍得?”
岑慕凝双眼微微泛红:“妾身不过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母亲的死一直是心头的一块大石。”
说到这里,她的泪珠子扑簌簌的掉下来。原本就苍白的脸上透着无可奈何的痛。弱不经风的身子却亦然直立,带着坚韧与不屈。
不等庄凘宙开口,她继续道:“妾身想探知究竟太难,可若是这世上能有此人助妾身解惑,必然是皇上您。”
她柔软的跪了下去,额头贴在了地上。
庄凘宙疑惑的看着她,根本不信。纵然他心里也盼着她能为他所用。“朕,凭什么信你?”
岑慕凝抬起头,一双泪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情愫。“皇上请恕慕凝无礼。”
她卷起了袖子,洁白的玉臂朝他翻转,臂弯下面两指的距离,一颗嫣红的朱砂痣有绿豆大。“慕凝到此时,仍然冰清玉洁。”
“冰清玉洁。”这四个字,让庄凘宙微微愕然。“老九竟然没有碰过你……太不可思议了。”
“也正因为如此,慕凝才能苟活于世。”岑慕凝含着泪,娓娓的说:“自古以来,女子的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是嫁给瑞明王,慕凝也不能违拗。但心里的不情愿,又如何能泯灭……皇上,臣女愿意赌一把,若赢了,母亲能够昭雪。若输了,不过是搭上这条残命罢了。”
袖子又往上卷了些,露出了丑陋的鞭痕。岑慕凝嘴角溢出了苦涩的笑容,恭敬的朝皇帝行礼:“还望皇上成全。”
庄凘宙沉默良久,才转过身去:“先把衣袖弄好。”
“是。”岑慕凝不知道他是嫌恶那鞭痕,还是有碍礼数,才会转身。总归,她心里多少有些胜算。“皇上,求您了。”
“你有什么法子?”庄凘宙语气微凉。
“太后因妾身的不是而动怒,气坏了身子。请瑞明王入宫问安。”岑慕凝平静的说:“越是简单的理由,往往越叫人拒绝不得。”
庄凘宙随即点头,吩咐了身边的内侍去办。
“多谢皇上。”岑慕凝恭敬的朝皇帝行礼。
“朕有个疑惑。”庄凘宙不禁奇怪:“为何你对太后自称臣女,却对朕自称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