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祤微微一笑,唇边的笑容更明艳几分,她起身朝皇后行礼,语气温热:“臣妾有件喜事禀明皇后娘娘,昨个儿身子不爽,传御医瞧过,臣妾已经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
“什么?”苍怜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神里迸射了些许的寒光:“近两个月,那不就是一个多月的身孕?圣驾归銮也才一个月的事,你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她问的这样直白,叫有些不曾生育过的妃嫔听起来格外尴尬。众人只有垂下头去,并未做声。
岑慕凝心头微微一动,心想庄凘宸还真是不耽误事。一边打仗,一边还能尽享温柔。要不怎么说当男人好呢。干什么都不吃亏。
“贵妃娘娘……”蕾祤红着脸,有些撒娇也有些尴尬的冲她笑了下:“您说呢。非要是圣驾归銮之后的事么?就不能是……”
“你胡说什么。”苍怜不禁生气,语气也是不好。“怎么可能不是圣驾归銮之后的事。那时候在中南,你……你哪里有机会……”
“圣心难测,往往就是这个意思。”杨芸碧忽然冒出这么一句,吓得苍怜身子一颤。
“你何时来的,竟然不出声站在我身后,想要吓唬人吗?”苍怜不满的瞪着她,一口气还没平复,这一口气又顶了上来。
杨芸碧朝皇后行礼,才笑着说:“锣鼓喧天,戏正热闹,贵妃娘娘听不见臣妾的脚步声有什么奇怪。可是从臣妾进来,皇后娘娘以及这里伺候的人就都瞧见了。怎么能说臣妾是故意吓唬您呢。再说,别人也没被吓着啊,怎的娘娘您就这般畏惧?莫不是心里有鬼?”
“你少在这里胡扯。”苍怜有些兜不住情绪,恨不得把这些讨厌的贱人都给收拾了。却碍于人前,许多事情不能做的太过明显。毕竟皇上已经提醒过她,后宫之主是皇后。心里的闷气没消散,她硬生生的转过脸去,不吱声了。
“还没恭喜恭妃呢。”杨芸碧朝恭妃点头示意。
“姐姐不必如此客气。”蕾祤就着婢子银枝的手起身,安然落座。脸上的红热还没有消退。“臣妾听说冬日里喝雪梨银耳最是润肺,特意让人准备了一些,请皇后娘娘与各位姐妹品尝。”
苍怜一听她这话,顿时就笑了。“恭妃真是善解人意啊,有了身孕还提前准备了这些。要不怎么说伺候过人的,就是不一样。太后是真真儿把你调教的极好,跟我们又不同了。”
言外之意,太后调教旁人,都是为了服侍皇上,唯独这个蕾祤,不过是个低贱的婢子,调教的本事只不过是伺候主子罢了。
这么浅显的呛白,旁人听着都难免脸上挂不住。蕾祤倒是淡然自若:“臣妾从前只是太后的贴身侍婢。做的不过是端茶倒水,为主子分忧的差事,自然要心系细腻些。不必贵妃娘娘处处能为皇上尽心那般体贴。”
“可不是么。”欣悡觉得这可是个好机会,便拣了话头来说:“若是恭嫔的孩子,怀在了贵妃的腹中,贵妃可想不起什么雪梨银耳的,保不齐贵重的路都不能走了。得十个八个婢子跪在床边给她揉脚呢。女人嘛,如贵妃这般的会伺候男人也就行了,自然是不用顾忌着姐妹之间的情分,来做这种好人。”
“你说什么伺候男人?”苍怜一下子就想到了褚培源,胸口的火猛的烧了起来。“皇后娘娘就任由她们这样羞辱臣妾吗?竟也不管一管?”
矛头指向了岑慕凝,这让她不免尴尬。“兴许是欣嫔用词不当。她是说贵妃会服侍皇上也就是了。其余的事情着实不必费心。原本这次攻下中南,贵妃也功不可没。做大事的人,不拘小节也未尝不可。好好的来听戏赏雪,贵妃就不要如此动怒。正好,喝一盏雪梨银耳消消心火也是好的。”
苍怜冷哼了一声,眼底的精光泛出冰刃般的寒光:“怨不得皇上叫臣妾在宫中一定要多忍耐,以皇后娘娘为榜样呢。臣妾这点本事,当真是入不得皇后娘娘的眼。”
雪梨银耳羹端上来,妃嫔们慢慢的吃了一些,气氛也缓和不少。
比起贵妃的愤怒,她们更愿意多加留意恭妃的肚子。就连廖绒玉也不例外。好像有意无意,目光就从戏台上滑到了恭妃的身上。她是太后身边用了好些年的近婢,她知道太后与皇上之间的母子情深,更是对太后多年来驭下的那一套熟门熟路。为战事立功不说,眼下又有了孩子,真是盛极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