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显然怔住了,不敢置信地问道:“什么叫不必放在心上?这样的深情放在朕的面前,朕怎能视若无睹?朕若视若无睹,岂不是连铁石心肠的人都不如?”
他叹了口气,心中的歉疚之意更深了些,望着明帝诚恳地道:“臣侍还是让陛下困扰了,陛下真的不必太在意,臣侍喜欢陛下是臣侍的事,不是陛下强迫臣侍喜欢的,陛下无须负责的,姚天四国从来没有哪条律法规定臣侍喜欢陛下,陛下就一定得宠爱臣侍,陛下就当没看到过这些吧,以后,以后还像以前一样就好。”
明帝吃惊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方才叹息道:“朕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姚天几千年,像你这么傻的也没几个。”
他故作轻松地一笑:“那可糟了,陛下又不喜欢傻的。”
明帝温柔地嗔道:“朕喜不喜欢,自是朕的事。”口中说着,手下微微用力,直接扯开了他的袍带,玉手抚上他光洁的心口,霸气十足地道:“这颗心归朕接管了,以后不准再虐待它。”他又羞又喜,却不敢拿开明帝的手。似是满意于他的态度,明帝的吻密密地落了下来。
接下来的三天日子都过得欢快,明帝送了他不少摆设又赏了他不少东西,他刚说了句用不着这么多,明帝便嗔道:“朕送东西是朕的事”,他只好听之任之了。二十七日明帝接了薛恺悦回宫,二十八日明帝便又召他去紫宸殿,他刚说了句太频繁了些,明帝便道:“频不频繁,朕说了算。”他无奈一笑,承宠这样的事,的确是妻主说了算,明帝觑他神色,又柔声哄道:“朕心中有数的,卿不必担心。”
二十九日他用了早膳自去礼部,在礼部衙门坐了没半个时辰,他便被宣去了金銮殿。他一进去,便见众人神色都不大欢喜,暗道不知又出了什么事。果然是个不大好的消息,玉龙的皇子小产了。
只见柳笙皱眉道:“男儿小产也是常有的事,不见得便是高敞所为吧?”
陈语陌道:“北边的消息,宫里宫外的人都说是因高敞施虐,才导致皇子小产的。”
徐淳愤愤地道:“真是个畜生,怀孕的男儿都不放过,那肚子里的可是她的亲骨肉啊。”
他气得冷笑道:“跟高敞这人哪有道理可言啊,她的亲骨肉她就放在心上的话,她现在最起码得有好几个女儿了吧,你看她至今连个皇子都没有,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当年最终决定逃离玄武,便是因亲眼目睹了高敞身边的一个小郎怎样被凌虐致死,那小郎是他自幼认识的一个玄武小官员家的公子,比他大几岁,自高敞做太女时便已嫁给了她,他那日随着祖母在行宫中游玩,一时想起这位小郎,便潜去他房间看他,正赶上高敞过去施虐。可怜那小郎腹中已有了足月的胎儿,被折磨得只剩了一口气,他躲在屏风后瑟瑟发抖,看着高敞扬长而去,却终究不敢出声。那小郎奄奄一息,看他神态倒怕吓着他,握着他的手,温柔地对他说:“对不起,吓到你了。”从来没有见过那等惨象的他确实被吓得不轻,他问那小郎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才惹怒了高敞,那小郎惨然一笑,对他言道:“世上就有这样的坏人,她就喜欢虐待人,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她才会这样的。我什么都没做错,她便这么待我,我若是做错了什么,连个全尸都不会有的。我死也没什么,就是可怜这孩子还没出世,就见不到太阳了。”这之后的几日他便总是想起那个惨死小郎的无比纯净的眼睛,当时便下了决心,一定不能让这小郎白白地死去。
梁冰鉴问道:“这也罢了,玉龙那边怎么说?”
陈语陌道:“玉龙国主非常气愤,可是她家皇子还在玄武,她也不敢惹怒高敞,只派人给玉龙皇子成车的送补品。”
楚昀道:“玉龙国主还算识时务,看来这仗暂时还打不起来。”
关鸣鸾道:“玄武不打我们,我们便也不打她们了么?这样子心狠手辣的坏人,将来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我们便放任她这般横行么?”
柳笙道:”咱们的卧底队再过两三日就可到达白虎了,她们两家不打咱们,咱们也要打她们的,不然咱们这几年的准备不都白费了么?而况高敞暴虐,石丽锟猜忌,玉龙国主软懦,这是最好的一统四国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柳笙此言在场众人都是认可的,可是打仗终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战争的伤亡和伤亡所带来的痛苦是要凰朝的英武女儿和无数闺阁男子去承受的。当下众人都看向明帝,明帝沉稳地道:“以朕对高敞和石丽锟的了解,四国之间早晚必有一战,朕不想坐以待毙,但也不想主动挑起战争。咱们该做准备做准备,西边和北边的局势咱们密切关注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