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更是浮想联翩起来,于是故意用那几绺烫得蓬蓬的卷发在南浦脸上撩来撩去,满足地欣赏着他害羞却无处闪躲的表情,只觉得自己的眉毛都欢喜得快要跟着飞起来。
一旁的伏溪看得是一脸无奈,又感觉心里莫名地有点儿酸酸的,不由得感叹要是阮九在场就好了,自己也不至于成个电灯泡……
不过说起来,这些天这家伙可真是一点儿音信也没有了,不晓得都在忙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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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数日的疗养寻瑶的伤势已然好转大半,但是要以鱼尾化的状态在大海里游动还是有那么点儿疼,于是这些日子她就时常以人类的状态在海底走动,拄着个拐杖,一瘸一拐的。
有时候会碰见何惜言从内室出来,每逢那样的时刻她便会关切地问问寻瑶伤势恢复得如何,这倒是让她有些莫名地感动起来。
丫环对于主人的要求,一向是很低的。
“对不起大小姐,我总是不能漂亮地完成您交待给我的任务……”寻瑶低着头说,眼里的泪渐渐地满上来。
“没事儿。”可何惜言却意外温和地冲着她笑了笑,“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说到这里何惜言靠得离寻瑶近了些,略略带着些心疼瞅着她包覆着绷带的双腿,声音很低,却很清楚:“我也做得不够好。”
寻瑶愣愣地瞅着何惜言,却引得她再度笑了,接着她便听见何惜言略带着点儿抱歉的意味说道:“虽然你总是喊我大小姐大小姐的,可其实自小咱俩便是一同长大的啊,所以我的生活,其实早就已经离不开你了。看见你受伤,我当然也会难过……想想那天,假如我出来得早一点,你或许就不会受到他们的攻击,也就不会受这样严重的伤——我早该想到的,银刃族一向是以凶狠强势而闻名的啊,出手自然是不会去考虑后果的……”
寻瑶心里一动,便急急地握住了何惜言的手,语气很是担忧:“那这下大小姐取了他们的水心珠,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可该怎么办……”
但何惜言看上去却并不担心:“如果因为害怕某种后果就不去做某事,那人生该有多么苍白无聊啊。得到水心珠给我带来的成就感和满足感,是其它任何事情都无法比拟的。而且,我还因为水心珠的事儿即将收获一个可爱的对手,这简直就是一石二鸟啊。”
“可是……”寻瑶垂下眼,看上去还是很担心,“这过去许多天了,伏杨的妹妹仍旧是一点儿音信也没有啊……”
“等着吧,”何惜言抬起头,猫眼石一般的双眼就好像要看穿自海底向上仰望的天空一样,“她快来了。千错万错,预言师的话绝不会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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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阮九跟往常一样沿着学校附近的小河慢慢闲逛着——夏天实在是太热了,一天之内没有几个小时能活动,想来只有黄昏的时候还算勉强能忍受——这有时候引得阮九忍不住想,靠,这鬼地方真的是杭州么,热成这样,这特么的是南疆沙漠吧!
再加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儿也实在不少,使得阮九只想寻个人少的地方好好静一静,不被任何人打扰——因此,这小河附近便成了最理想的去处。
有时候想想,人生真的好长啊,长到不免让人感觉有些绝望,而在这样漫长的一生里,果真能寻到可以相伴一生的那个人吗?
不知怎地,在想到这问题的那一瞬,他的脑海中便蹦出了伏溪的面容来。
伏溪……
好些天都没有她的消息了,不知道她都在忙些什么呢?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一直都是自己在她后面赶着,而她却一躲再躲,每次面对他的更进一步,看上去都笑得无比勉强。
所以是不是其实,她根本就没有那么喜欢自己呢?
该死,看样子不管她怎么想,自己已经是彻底陷进去了……
太阳快下山了,渐渐浸入了被高温烤得发烫的河水里,就好像能蒸起一片水雾一样。
阮九就那么愣愣地瞅着那水天相接的地方发呆,却在恍然间感觉到那儿似是正走出一个人影来——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他眯起了眼睛——仔细想想,自己真是有很长时间没有正常地作息过了,或许那是幻觉,是因为这段时间过度劳累而产生的幻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