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何惜言的实力要想反制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会儿她忽然之间转了念,便对着伏溪盈盈一笑道:“好,我信守诺言。不过,之前有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了——可是真要说起来也是话长,不如我直接告诉你结果吧。”
“你想说什么?”可伏溪看上去已是有些不耐烦了。
“你选的这个位置很好,正处于鲛族秘殿群最完美的岔路口。像现在这样望过去周围完全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对吧?可是不用担心,我会告诉你它们分别通向什么地方。
“现在你眼前有两条路:通往藏有水心珠的秘殿的道路在左,通往关有你看上的那个小伙儿的地牢的道路在右。而你只能做出一个选择——因为你一旦踏上了其中一条路,剩下的那条就一定会被我所占据。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放弃,就这样无功而返,也不会有人怪罪你。”何惜言说,语气依旧那么淡淡的。
可是伏溪看上去却是诧异万分,脸上的神情都跟着变得有些不自然了:“你说什么?我……我看上的那个小伙儿?难道,你是指……阮、阮——”
“不错。”何惜言向上一弯嘴角,“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小伙儿应该是叫‘阮九’吧。”
伏溪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语气也跟着变得有些发颤起来:“他在这里?……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把他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何惜言看上去似是很满意伏溪脸上此时现出的表情,“我本以为你是因为他的事儿而急急赶到这里的呢,没想到竟然只是为了水心珠……看来我真是低估你了。又或者是说,正像那小伙儿所说的那样,你其实并不在乎他,所以压根就不曾关注过他的状况,以至于他被掳走了你也丝毫不知情呢?倘若真是如此,那选择对于你来说岂不是容易了——带水心珠走吧。反正银刃族还有着大把优质小伙儿排着队等着被少公主看上不是么?”
伏溪一时气极,愤怒地把匕首抵上了何惜言的脖颈,情绪激烈碰撞有如火山爆发,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她还是松开了何惜言,只狠狠地剜她一眼后就掉转方向向着右边飞奔而去,蓬蓬的长发扬起了一阵风。
何惜言整整衣服从地上站起来,冷淡的自言自语里隐隐地透着一股得意劲儿:“我早就说过,这场赌局,赢的一定是我。小伙子,你的的确确是太轻贱自己,也太低估伏溪的心软程度了——但我也得感谢你呢,若不是因为你对于你们俩的感情如此不自信,我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好机会欣赏到接下来那一场绝美的好戏呢?”
*
长廊空旷到近乎死寂,伏溪在幽深的长廊上失了魂般急急地奔跑着,四周安静得只剩下她和她自己的影子。
心急得像火烧,但她不能也不敢大声呼喊阮九的名字,只好小心翼翼地四处打量寻找,终于在一处长廊的尽头看见了一扇古旧的黑色铁门——直觉告诉她,她要找的人,就藏在被铁门隔绝的那个房间里头。
她溜到铁门旁边,铆足了劲儿狠一发力把它撞开,并立刻把匕首握在手里随时准备应付可能向她发起攻击的守卫,可意料之外地,里面空空如也,只有角灯上的火焰在这小小的灰黑空间里闪烁着,一明一灭。
伏溪带着满腹的疑惑步下阶梯,心上的警觉依旧没有丝毫放松——她总感觉这情况似是有些不对劲儿,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就这么轻手轻脚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移动着,直到她忽然间听见旁边传来了沉闷的一声响。
伏溪赶紧把匕首交叉着置于胸前,可却在目光触到眼前的人的那一瞬松懈下来:“阮九?”
这样貌身材看上去一定是阮九不会错,只是为什么他这样死气沉沉地抓着牢门,看上去仿佛酩酊大醉,也不抬起头来看她一眼呢?
伏溪撼了撼牢门,意外地发现竟没有上锁,于是赶紧钻进去擒了阮九的胳膊上肩,小小声道:“喂,你还好吗阮九?是我,伏溪呀,我来救你了……你还能动吗?来,往这边,往这边挪点儿,我这就带你出去——”
可就在她意欲将阮九扛稳拽他出去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到他健壮的胳膊一紧,下一秒她整个人都猝不及防地被他带进了怀里。
温热的气息顺着皮肤渗进血液,伏溪怔得连大气也不敢出,努力把脑袋抬出一点儿好看向他的眼睛:“阮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