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说着,才发现自己扯远了,在县令夫人面前抱怨这些,好像在给对方出难题一样,忙不好意思道,“您看我,说这些做什么。咱们妇道人家,也管不了那么许多,顾好自己的小家就是了。”
蓁蓁倒是不在意她说这些,她虽说不会刻意去干涉夫君在外头的事,但杜夫人说些盂县的事,多了解些,也有利于他们在盂县站稳脚跟。
两人正说着话,那边玉腰进来了,道“大人那边派杨辉过来传话。”
蓁蓁便颔首允了,就瞧见杨辉进来了,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道:“小的见过夫人。”
杨辉前日还受了伤,好在年轻恢复得也快,两天功夫就缓过来了。这回过来传话,也是他自己主动抢来的活。
蓁蓁拂拂手,唤他起身,又问他,相公叫他过来传什么话。
“大人那边说了,县丞大人家的钱夫人病了,没法子过来赴宴了,让您这边别多等了。”
杨辉传过话,就出去了。他不过过来传了一句话,却让坐在一旁的杜夫人心下一惊,她昨日还和钱夫人在首饰铺子偶遇了一回,当时瞧着还气色很好,又不是穷人家的穷夫人,怎么可能一下子患了急病,连新任上官夫人的宴都不来?
杜夫人心下虽然惊讶,面上倒是没露声色,反而故作焦急道:“这可真是不巧。钱夫人身子向来有些虚,倒是错过了和夫人见面的机会了。”
蓁蓁就不像她那样想这么多了,她对覃九寒素来是信任无疑的,杨辉既然过来传话了,她也就把那位钱夫人抛之脑后了。
说到底,她只打算和这些夫人保持个融洽的关系就好,真要自降身价去讨好,反而给相公丢脸。
因此,她还是把架子端得很牢的。
一顿宴下来,一词即可形容,宾主尽欢。
送走杜夫人,蓁蓁回了房,让玉腰给自己卸了头饰,脖颈被压得生疼,她便唤玉腰帮她揉揉。
玉腰是女子,手劲也小,按摩起来也极为舒服,蓁蓁正有些昏昏欲睡,就发现揉捏的动作停了一下,过了会儿,就又开始了。
她也没做多想,以为方才玉腰揉累了歇歇手,还轻声道,“你别捏了,我再歇歇就好了。”
她这样说了,背后人的动作却没停下,蓁蓁有点儿纳闷,正要回头,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玉腰已经悄悄站到她侧边上了。
蓁蓁继续回头,发现方才给她按脖子的,是刚从前院回来的覃九寒。
男人一身绛红色的官袍还未换下,整个人长身而立,却微微垂着头,平日里握笔的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在少女白皙的脖颈处揉捏按压,神情中带着些宠溺和柔情。
都说铁汉柔情,再是打动人不过,蓁蓁却觉得,像相公这样,外人面前冷冰冰,却唯独对她温柔的人,才是最令人心动的。
这样的男子,被这样的男子倾情相待,又有哪个女子会不动心。
不过,蓁蓁也不是只享受对方的好,却丝毫不给回报的性格。她一直相信,夫妻双方的相处是相互的,而并非是单方面的付出。
所以,她也不过是晃神了片刻,就伸手去握住男人的手,柔嫩的脸颊贴着他的手背,道:“我好多了,谢谢相公。”
温热细腻的肌肤,贴着手背,覃九寒眸子里划过一抹幽暗的光,也顺势反手轻轻抚摸着蓁蓁的脸颊。
玉腰一瞧这阵势,连忙退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覃九寒直直盯了秀色可餐的妻子片刻,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道,“蓁娘,盂县风景好,给我生个宝宝好不好?”
这两句话分明前言不搭后语,说话的人和听的人却都未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
蓁蓁撒娇哼哼了两句,然后声若蚊虫道,“嗯,宝宝像你最好了。”
这一句话,却好似一小簇火苗。
接下来的时间,蓁蓁只觉得自己如同一叶扁舟,轻盈的如同树叶一般,在狂风骤雨里,在巨浪巨波中,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巨浪将她抛到最高的顶点。
躺椅摇摇晃晃出声响,连带着垂落的散乱发丝也晃着抖着,仿佛昭示了主人每一个细微的情绪。
春意浓,到春意歇,蓁蓁终于觉得自己好似又活了回来,气喘吁吁,咬着唇,被男人抱在怀中。
两人相拥而眠,夜深人静,静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