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漪去当模特了?他们怎么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这么辛苦。”余馥好像浑不在意的样子,随口一问。
“还不都是惯着她,她要追着廖以忱跑,谁拦得住?”
“也是。”
说到这个,余馥才想起来热搜,上微博看了一下,发现是在雀馆走廊那一天和廖以忱纠缠时被人偷拍了照片。
可是已经过去了一周,怎么到今天才发酵?
“估计是因为平安夜吧,对方刻意挑选的时间,冲着他去的。”
余馥心想肯定是冲着廖以忱去的。
调香师在国内不是一个热门职业,也没有获得太多的关注,只有在欧洲市场,才有人计较十大香水品牌每个季度新品背后的“故事”,一般和调香师本人的故事撇不清关系。
她听过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一名调香师一年至少得经历四个发|情期,才有可能激发潜力创造出拥有“灵魂”和“温度”且给人眼前一亮的香水,来跟上新品发布会的脚步。
而为了能达成这一目标,最好方式当然是展开一场艳遇。
艺术作品最好的催|情|剂。
为了不让自己也被定义为周期发|情的动物,她在国外这几年一直很克制,从没出入过陌生的房间,最大胆的一次就是和诗人去了酒店,但也仅仅止步于门外,好不容易决定和一个男人展开“艳遇”,就被廖以忱拖下了水。
评论里有一些人勘破她的真实身份,将她在外网的账号扒了出来。
大半夜的,消息还在不断往外跳。
没个消停。
余馥呼出一口气,问余昭繁:“有没有烟?”
余昭繁踟蹰片刻,给她眼神示意,两人到了家门口又回到花园,一人一根烟,闷不吭声坐到天亮。
听到楼上的动静,余馥先一步起身。
余昭繁忽然喊住她:“你和以蒲真的在一起了?”
余馥弹了弹指间的烟灰,一丝猩红泯灭。她回过头看余昭繁,不知过去多久,发出一个肯定的单音节:“嗯。”
凭着直觉,她没有当即离开,而是继续问道:“有问题?”
余昭繁掐着烟头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一团白雾。
从纽约到现在快一个月了,有些感觉还留在他心底,怎么想怎么不安。
他不得不回忆整件事的开头,由于江莯的愚蠢让香水联合代表怀疑ML公司在华的推广能力,他们决定举办一场试香会来检验ML时尚杂志主编——江以蒲的实力。
不幸的是,江以蒲虽然是一个顶级的、权威的香水评论员,但他,已经失去嗅觉十三年了。
他无法面对临场考试。
于是,一场危机让他想到了在纽约的余馥,一个被十大香水公司竞相争抢的调香师,来帮助江以蒲度过难关应该轻而易举吧?
再加上——
“以蒲需要香水”是他作为江以蒲的心理医生,这些年得出的唯一结论。
于是,并不知道过程的每一个细节是如何演变的,他已经在一个瞬间产生了疯狂的想法。
余馥是调香师,而香水是唯一能治愈江以蒲的可能性。
看起来他们合情合理,拥有相识的权利,不是吗?
可是,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一步?余馥竟然答应一个嗅觉缺失患者的见面?江以蒲竟然也答应了和一个陌生女人在一起?
直到此时此刻,余昭繁脑袋里还是一团乱。他直觉有哪里不对劲,但他说不出来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他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定定看向余馥:“给我一句实话,为什么是以蒲?”
余馥不想隐瞒他:“只是时机刚刚好,他出现在我最需要改变的时候。”
长达半年的艺术瓶颈,让她不得不开始相信一直在圈里流传甚至被信奉为真理的鬼话,也产生了寻找“催|情|剂”的想法,不过她的习惯让她不能像其他同仁一样随便进入一个夜场,挑中一个男人就带回家。
于是,她否定了“一夜|情”的想法,就在这时余昭繁带着一个男人找到她。
初次见面,他优雅矜贵,沉稳含蓄,又兼顾某种风趣与神秘,是她一贯喜爱的善本耀司男士,于是这个契机完美地迎合了她的需求,一切都是刚刚好。
可是显然余昭繁并不这么理解。
他在反应过来后立刻摔了烟头,追到她面前:“你把他当成什么?余馥,你怎么可以利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