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馥笑一笑:“别说得这么难听,他不也是在利用我?”
“这不一样!纵然你不帮他度过危机,不答应帮他治病,他也可以寻求其他人的帮助,是你提出了那样的交易形式,把事情引发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余昭繁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这让他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想告知江以蒲。
余馥没有阻拦,只是望着远方浮起的微光,淡淡说道:“你以为他不知道吗?”
余昭繁一愣。
“不错,是我让他和我在一起,我们的交易形式不是金钱,一份合同又或者实质的东西那么简单,但是,尽管很复杂,他最终还是答应了。”
余馥说,“余昭繁,我没有逼他,他完全可以拒绝一个陌生女人的邀请,可惜他没有。”
说是互相利用,也可以重新定义,他们只是套用了“交易”的方式,快速地展开了一段恋情。
谁也不欠谁。
余昭繁仍然无法接受,双手覆于脸庞上,像是要将寒冷驱除一般搓揉了几下,随即深吸一口气,放下手时他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结束?”
余馥推开门,站在一半明亮一半黑暗的环境里,轻声说:“我也不清楚,也许快了吧。”
第14章 善本耀司男士
老太太七十五岁了,睡得早,起得也早。为了不打搅家里其他人,只拧开了床头的一盏小灯,半摸黑进洗手间。
常年待在家里,对风声都熟悉了,一有什么不对立刻就能感觉到。
果然往外一看,便见一个瘦瘦长长的身影坐在床边。
老太太忙把挂在胸前的眼镜戴上,好一会儿,摸着墙边的拐杖跌跌撞撞地冲过来。
“你还知道回来?”
余馥动也不动,懒洋洋地喊了声:“奶奶。”
老太太的拐杖落了下去,却是打在空空的被子上,抱住余馥左看右看,又是哭又是笑,骂了一阵还不解气,握着拳头在她背后打了十几下,又揉揉她的背,问她疼不疼。
余馥没忍住,眼睛红了一圈,倚在老太太怀里问:“奶奶,我是不是很不争气?”
“是,跑也跑不远,跑了还想家,你就是不长记性,没出息,可是奶奶喜欢你不争气,没出息,永远陪在奶奶身边。”
和奶奶腻歪了一个小时,讲了讲最近发生的事,老太太便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回来了,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养了几个孩子,没一个是好东西。
老大夫妻整天无所事事,爱凑热闹。老二是个工作狂。老三最懂事,最出息,可惜被感情羁绊,英年早逝。
后面的孩子各自有各自的家,平常无事也不经常往家里走动。
她活到这把岁数算明白过来了,家里只有两个不受宠的孩子,跟她才是真的亲。
老太太再气余馥绝情一走多年,也不舍得晾着她。
“别管他们说什么,你都当放屁。反正这次回来,奶奶不准你再离开了。你要再走,百年以后你的名字不准刻到我的墓碑上!”老太太直接下达最后通牒。
“什么百不百年的,奶奶您还年轻着呢。”
“别哄我,这次我是认真的。你真的敢走,我就再也不要你了。”
老太太说着又要哭,余馥手忙脚乱地劝着,哄着,刚把她安抚下来,门外便传来两道声音,殷勤地问候道:“妈,您起床了吗?”
两个戏精来了。
余馥替老太太擦干眼泪,小声道:“好好,我不走,你别哭。要让他们知道我把你弄哭了,回头又不知道怎么编排我不孝了。”
“你就是!”老太太像个小孩似的,气呼呼道。
余馥冲她挤眉弄眼,好一阵才把老太太逗笑。两个人慢悠悠地出了门,大伯夫妻已经在楼下吃早饭了。
分明之前敲门时已经听到她的声音,此刻看她出现在家里却装得一脸震惊,齐声问道:“馥馥,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老太太抢白道:“跟你们说了干嘛?我知道就行。”
“妈,您看这就是您的不对了,馥馥回来您怎么还瞒着我们?这好久没见的,我俩双手空空多难看。”
余馥冷笑一声。虚情假意,说的好像是自己,其实是在暗示她回国没给他们带伴手礼,不孝十宗罪又添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