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不放心地转身,朝着另一栋楼走去。
阳光不消一会就直直射了过来,照得苏流火周身温暖,可由于没戴帽子,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头皮又痒又热。
抬手轻轻在头上摸了一把,不其然触碰到开过刀的伤口,就在头的正上方。苏流火也是在这个时候真切感受到自己的伤疤,细细长长的,凹凸不平还带着一点疼。
瘦弱的身体倏然僵住,她想到了在自己头皮上划下这道伤口的男人……苏流火撇嘴,一声轻哼从喉咙里面发出来。
收拾好心情放下双脚准备起身,冷不防身下一股暖流流出,刹那,苏流火小脸爆红,红色一连蔓延到耳根,她左右看了一眼发现人来人往,只好一屁股坐在原地。
她紧闭双眼,一记拳头捶到大腿上,低咒一声。要死了,大姨妈什么时候来不好?非得在她要回去的时候来。
不像一般女人来月事的时候会疼得死去活来,每月的那几天除了牺牲点血她什么感觉都没有,不过血量不少。就刚刚那一下子保不齐裤子上已经粘上了痕迹。
一想到这个,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医院里这么多人她怎么好意思“穿过重围”溜去病房啊?
伸手想要掏手机,不料下来太匆忙忘记带了。
又一股温热流出,苏流火夹紧双腿动都不敢动,比小学生听课坐得还要正经。
单薄的病号服布料薄的不得了,苏流火绞尽脑汁想办法。
不远处宋姐将这一幕幕收入眼中,又不能妄自上前只好掏出手机给葛岸发消息。
葛岸顶着额头上的纱布跟着院长和几个主任抽查慰问了几层病房。
领导层就昨天在葛岸身上发生的事情进行了讨论交流,童建伟认为昨天的事情影响很坏,病人家属趁机大做文章还伤及医院的医生这件事有必要当作一个警醒。
三楼502床就是“包租婆”的父亲住的床位,老人眼神涣散地躺在床上,任谁叫都没有意识,身边也没有陪床的人。
“病人是上周四中午做的手术,病因脑溢血,手术非常成功。周五早上醒来,身体各项检查结果皆显示正常,能够与人正常交流,住院观察几天后没有并发症。”这些话在昨天开会的时候葛岸就说过,当时也得到了证实,他看向众人郑重其事道,“邻床病人反应他的三个子女很不孝顺,自病人醒来后就被时常逼迫立遗嘱、交出存款,期间,老人情绪非常激动,气晕过去两次。”
葛岸说完这番话,病床匆匆走过来一个少年,约十六七岁的模样,据少年说他是老人的孙子,父母不愿意过来他只好偷偷请假来医院照看爷爷。
濒临生死才知道人性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无情又肮脏不堪。
方渠冷哼:“我看他们是不敢过来了吧,当时你就该报警,让警察好好给他们个教训,猴子都比他们强。”
张旭转头剜了他一眼:“方渠,说话注意场合。”
出病房的时候,葛岸无声拍了拍方渠的肩膀。
微信消息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前头的人继续走,葛岸拿手机看微信内容落在后面,方渠停下来探头:“谁呀?这么神秘。”
“四十岁的护工大姐。”
“切,不早说。”
五分钟后,葛岸跟张旭打过招呼之后就提前下楼了。
来到宋姐站着的地方,葛岸朝苏流火坐的位置看去,起码过去半个小时了她仍旧坐在那。
“葛医生要不你过去看看吧?”宋姐说道。
削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葛岸如古井微波的眼神看着不远处:“她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吗?”
“没有,她中途好像要起来了不知道怎么又坐回去了。”
端坐半个小时了,苏流火只觉得腿都要麻掉了,哎呀,她还是没想到好办法。
中途见着几个人走过去,她就想要不问别人借手机看看,后来她又发现这一点都不现实。
也真是,平时随处可见的护士小姐姐今天一个都没看到,心里百般懊恼,一时没注意有人在慢慢走近。
“苏流火?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
直到一声惊呼传来,苏流火眼睛一亮仿佛看见了希望。
来人是个女人,挺着偌大的孕肚,仿佛下一秒就要生了似的,旁边站着的男人小心扶着她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下,目测应该是他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