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小梁净和一女同学下一楼的小卖部买东西,挤在人群中小梁净成功地买到了她的零食,当她们上楼时发现楼道口处堵着一群男生,似乎每个要过去的女生都要被拦截然后好说歹说地争吵一番才肯放人。
小梁净板着一张脸,径直走到那群男生面前,恶狠狠地吼到“滚开!”
男生们知趣地把手放下了没做阻拦,小梁净匆匆地走向教室甚至连后面跟着的女同学都没有顾及到,看她那样子似乎十分的气愤,但又有点……神气凛然。
此二种情绪并不隐匿相反它十分的明显,明显得在一旁观看的梁净都能察觉。
第三日,夜
梁净此时的感觉是模糊的,似乎找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抓到,她并没有对此日之事做任何分析,而仅仅是将其记录在日记本上。
第四日,某年六月,小学四年级
老旧的风扇拖拽着满是灰尘和污垢的扇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相比起多年后空调覆
盖每一间教室,如今的夏天就是爱博小学全校师生的煎熬。整个爱博小学都被笼罩在火辣的太阳底下,操场上架着的铁皮棚子将周围火热的空气搅得混乱,校园里悄无声息,偶尔传来几声咳嗽和几个脚步声。
这是爱博小学的午休时间。
跟随着脚步走近校园,走近楼道,走近班级。
窃窃的私语在教室内流转,凡是低着头,那么只要不是在班级内部绝对没有人能发现有人在偷偷讲话,这大概是每个班级的内部人民群众与班级领导之间达成的潜规则,只要音量控制好、不要太吵、不会引起巡查的值日生或教师的注意、不会被扣分,那么班级上层领导即班主任一般是默许的,至于上层领导的上层领导会不会知道,那就不是他们能关心的了。
小梁净板着一张严肃的脸,手持一根小铁尺,来回在小组与小组之间的走道走动着,偶尔提醒一下讲话的同学不要讲话。
“哈哈哈哈哈……”突然间静谧的教室里传来一阵很响亮的笑声。那是两个男生在讲话,而且还没有趴下装睡觉。
小梁净皱着没走了过去,尺子敲了一下他们的桌子,“小声点,趴下睡觉!”
男生理都没理梁净,接着和同桌大声地讲话,小梁净见状升起了些许愤怒,又大力敲了两下桌面,喊道:“别讲话!趴下睡觉!”
“要你管!”男生回了一句,语气十分的不耐烦和不屑。
“我是纪律委员,你讲话我就得管!”
“切!我就讲了你能把我怎么找?”
小梁净堵着一口气,就想找什么发泄一下,她扬起手中的铁尺子就往男孩身上招呼,男孩见梁净真的要打人了,情急之下他赶紧握住了还没来得及挥下的尺子。
不管小梁净怎么“汉子”,男生的力气终归比女孩子大一些,小梁净举着尺子抽不回来又打不下去,憋得小脸都红了,只听她恶狠狠地说:“放开!”
“不放!”男孩也一点儿都不退让,他依旧抓着尺子。
小梁净继续使着劲儿,即便手都印出了两条红印子让人看着就觉得疼,她也不肯放开手,“你放手!”
“不放!你放开!”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肯退让,小梁净的眼角湿润了,仿佛眼泪随时都能滴下,这男孩也是犟死都不肯退让一步。动静闹大了,有人找来了班主任,班主任的到来结束了两人的对峙,她先是呵斥了一顿男生,罚男生扫一个星期的地,命令他向小梁净道歉,然后温声细语地安慰小梁净。
事情的结局看似以小梁净的胜出落幕,但这件事就像一根隐形的刺一样,在往后的日子里一直一直深深地扎在了小梁净的心里。
梁净十分平静地看着以往发生过的一切,她坐到了教室的一张空桌子上,闭上眼睛,在回忆着曾经情感,那些已经多年被隐藏着、害怕着的情感,同时也在回忆着她的整个小学阶段而不仅是着眼于这几天的深刻时间点。
“竞争”、“成绩优异”、“权力”、“暴力”、“高冷姿态”、“不服输”等等这些词被串联了起来,然后她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了那个根本的词语——“攻击”,一遍一遍地梳理着过往的记忆,然后仿佛一切都变得明晰起来了。
先是显著的直接的攻击冲动被拒绝了,然后是语言上的攻击,再接甚至连隐性的、凡是带有竞争意味的事物均被拒绝,到了最后不得不时时刻刻克制着自己的言行,害怕泄露哪怕一丁点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