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初中时,家里喂了条布袋狗,我给它脖子里系了个铃铛,可能有些紧吧,她恶狠狠地瞪着我:“要是把狗勒死了,我就把你一铁锹拍到粪坑里沤肥去!16岁的女儿,还真是贱命一条,竟然抵不上一条狗!
她骂过的话可能她都不记得了,可是我记得!一辈子想忘都忘不掉,就连那次书信事件,我至今都不知道是哪个男生写的,她和爸爸私自截下拆开,然后兜头泼我一身污垢。
那件事后,直到高中两年,我跟学校的男生,简直是势不两立,水火难相容,凡是有男生跟我过不去,我掂量着打的过我就打,打不过我就会把堂哥叫去,狠狠修理他们,有时候会冲口而出及其侮辱人的话语。事后,我吃惊地发现,这些话竟然这么熟悉,有的几乎是直接复制妈妈骂我的言语。不!我不要成为另一个她,等我将来有了孩子,我不能让她们承受我曾经遭遇过的痛苦!
同桌嫁人了,我突然羡慕的要死,嫁人好啊,嫁人不就意味着离开家,进入另一种生活状态了吗?想想红妮十八岁的时候,小孩都6个月了,而十八岁的我,居然连一个可以恋爱的对象都没有!
学校里大会小会三令五申,禁止早恋,早恋可耻,可灯自习后,操场上,池塘边,照样有手拉手、肩抵肩的小情侣。以前我对他们是鄙视的,认为他们简直是恬不知耻,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成天家爱来爱去的烦都烦死了。其实是自己不想承认而已,纯粹就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高二还发生了一件震惊的事,那是一个晚上,时间大概在下半夜,一个同学(名字就不要说出来了)可能肚子不舒服,一连叫醒几个同学,让陪着她去厕所,室友们都困得发昏,谁也不愿意出热乎乎的被窝,我也不例外。那个同学带着点小情绪,气呼呼地打开门,又“咣当”一把摔上,那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刺耳。上铺的凤香骂了句:“什么东西,就跟人人欠她似的!死外面得了!”被惊醒的几个室友也附和着。
呼呼的北风刮着,刮的窗棂哗啦哗啦响着,有一块破了一角的玻璃,风从破洞里钻过来,发出鬼魅般瘆人的声响。我不由得往下缩了缩身子,脑袋却出奇地清醒。室友们相继睡着了,不知是谁还发出浅浅的呼噜声。床边小桌上的闹钟滴答滴答,我竟然也跟着数了起来,滴答滴答----更是睡不着了。
突然我想起那个出去的室友,好像有一阵子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不可能大半夜跑别人寝室睡去了吧?越想心里越不踏实,急忙爬起来套上秋衣,伸手捅捅临床的室友:“三班的那个好像出去快半个小时了,咋还没回来,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啊,外面那么冷,她脾气那么大,说不准在赌气不进来,让咱们上赶着赔礼道歉去呢!”临床揉揉眼,翻了个身。
“那---我肚子突然很不舒服。要不,你陪我去吧?”
“好好好----你孟大小姐好不容易求回人,小的心甘情愿鞍前马后伺候着-----”
“你就贫吧-----”
我俩低声说笑着,正准备穿鞋,突然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刚开始以为幻听了,可却又听到一阵瘆人的笑声。宿舍的女孩都醒了,都裹着被子瑟瑟发抖。最胆小的欧阳咏梅带着哭腔说:“这宿舍里是不是闹鬼啊?”
“瞎说,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那都是骗人的。”我抓起棉衣边穿边拉开门。
“点点,你不要命了,万一有什么就晚了.”我想了想,为安全起见,顺手捞起门后的一截木棍走出去。
刚到厕所门口,看到男生宿舍也出来两个男孩子,我更无忧了。同寝室的抖抖索索跟在后面,一个男孩走过来说:“声音好像是从厕所传来的,我们去不方便,这样吧,我们在门口等着,你们进去看看?”(据说校方为了女生的安全,将男女宿舍、厕所每季度一对调,为的是预防社会上的流氓混混捣乱。)
这晚没有月亮,在昏黄的路灯下,看着自己被灯光拉长的很离谱的影子,我没来由地浑身一颤。那男孩好像感觉到了,紧紧跟在我身边。到了厕所门口,恐怖的声音更清晰了,室友们脚底生根般,不肯再挪动半步,我也突然退缩了。男生说:“不怕,我在呢!”我一步三挪地扒着影门墙向里张望,看见墙角有一团黑影,就着微弱的光可以看到,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我抖着声音说:“同学,同学,你没事吧!”那个黑影慢慢地抬起头,缓缓地站起来。于是就看见一双空洞、绝望的大眼睛,死死地盯住我,全身□□,下身“汩汩”地流血。我崩溃了,长这么大,哪见过这种场面。我想喊可是干张嘴,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想转身而逃,却发觉脚不听大脑指挥,好像生根似的,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