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顿时一灰到底,眼泪差点掉出来,可又不甘心,便想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就躲到路旁停靠的一驾马车后观察。
来往车马声嘈杂,我又不能凑得太近,也听不清他们谈话的内容,只道楚府就在附近,仲满一定又去做客了,说不定还留宿了。
“你不是说你喜欢书吗?!我看你更喜欢和美人聊天!”
我狠狠地埋怨了一句,双手握紧了拳头,但也就是这一时的分神,再抬眼时,却瞧见他二人当街抱在了一起。我再也没有耐心了,扭头而去,做工也免了。
回到学馆宿舍,我终于忍不住大哭了一场。他们相拥的画面一遍遍在我脑中闪现,我觉得自己一年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玉羊:我好想打死你啊!
仲满:要讲文明!
玉羊:等老娘磨完这把刀,希望你还笑得出来
仲满:对不起,我错了,下次还敢!
玉羊:(您的好友向您扔出了一个□□)
……
小满:我说句公道话,仲满你以后会加倍还回来的!
第16章 淡月微云皆似梦(二)
次日上课,我再也没有理过仲满,而看见天阔也不禁会想起他姐姐,便连天阔也不理会,独自将座位调到了讲堂角落。他们虽奇怪,问我我也不回答,就这么僵着。
这一日阳光甚好,午后风和,我便打了一盆热水给小满洗澡,可刚把小满放进水里,仲满却提着一包东西向我走来。我瞥了一眼,猜又是什么吃的,不过心意仍很坚定,就算他拿了山珍海味来,我也不会妥协。
“玉羊……”
“让让!让让!没见我正给小满洗澡呢?别遮了太阳,冻着它你负责啊?!”
他带着笑脸刚刚开口,我便不留情面地挡了回去。他则一怔,而后摇头一叹,倒还不走,移步让出阳光,却在我身旁蹲了下来。
“玉羊,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说出来,我也好改正啊!”
“呵!”我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但也不好直言,只道:“你这长相得罪我了,看见你就烦!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我……”他彻底语塞,面色也沉了,这才站起身。
我见反击成功,不免生出一丝得意,挑了挑眉,送给他一个大白眼,口中悠闲讲道:“今天天气真是好啊!小满,洗得舒服吧?”
他定在原地要去不去,神情黯然,却忽然将手中一直拎着的包袱放在了我的身侧,“你这些时日长高不少,衣裳都嫌小了,这是一身新做衣袍。”
他说完这话我恍惚了一下,似是心软了,可再度抬头看他时,却又冷静了下来,“我就愿意穿小的,要你多管闲事!我虽微寒,却不贪图别人的好处!”
我说罢将小满从水里捞起来,盆也不要了,回身进了宿舍,紧闭房门,稍待侧耳去听,院里却再无动静。
“若你知道我是个女子,还会对我这般关怀入微吗?”
我沮丧地在心中默念,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袖,果真短了许多,手腕也露在外头,这些事连我自己都不曾察觉的。
此后数日又至旬假,我还是没有与他们和解,彼此相见反更觉生分。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感觉自己无助又无能。
又是春天了,那片垂丝海棠陆续开出娇嫩的花苞,我早起去公膳所拿了蒸糕油饼就坐在树下边看边吃,小满窝在我怀里,一声声轻叫,好似能体察到我内心的低落。
“赵逸卿。”
也不知几时,我看花看得都发困了,却忽闻有人叫我的名字,糊涂起身左右寻找,才发现人就在我正前方的假山下边,是赵助教,还有……竟还有那位见过两次的官人!
我十分疑惑,也不好拖延,将小满放到肩头便跑过去,拱手一礼道:“赵老师好!官人……也好!”
官人含笑看我,目光炯炯,倒不说话,而平素一向随和的赵助教此刻也变得拘谨起来,眼帘低垂,背部微躬,比官人身后的一个随从还显得恭敬。
这随从我倒没见过,不在前两次官人随员之列,生得眉目端正,身材魁梧,很是不凡的样子,只是看上去年纪与官人相仿,却不似官人一般蓄有胡须。
“老师,你与官人原是朋友吗?”我见他们都不说话,心里又实在奇怪,便主动先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