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是纨绔_作者:一点桃花痣(13)

  帐门轻启,悄无声息,唯有一股冷风灌入。

  久月凉转身,见一人粗布衣衫静默而立,白皙面容几道灰痕。

  剑柄握紧,指节泛白,久月凉默默起身。

  两人四目相交,皆抿唇不言,良久,久月凉方冷声问:“你来做什么?”

  “我来送这个给你。”孟小侯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串红艳艳的冰糖葫芦。

  糖有些化了,粘在糯米纸上,狼狈粘腻。

  久月凉眉头渐松,唇角却越抿越紧,双眼渐渐难抑泛红,有了湿意。

  他说:“孟远,你不该来的。”

  脚却不由自主动了起来,向他走去。

  探手接过那串冰糖葫芦,嫣红舌尖轻轻一舔。

  太甜,忍不住要流泪。

  “你要尝尝吗?很甜。”久月凉看向孟远。

  “要。”孟远望着他嫣红唇瓣,轻声道。

  久月凉正要把糖葫芦递过去,冷不防却被他拉进怀里,吻住了唇瓣。

  温柔细致地轻吻,将口腔内每一寸都尝遍后,他们喘息着分开。

  头抵着头,轻轻地喘着气,孟小侯轻笑:“甜。”

  久月凉双颊泛红,轻声道:“你该回去了。”

  孟小侯贴上他,一手解开衣扣,细白皮肤暴露在冰冷空气中,迅速布满细小颗粒。

  他拉久月凉抚上自己胸口,哑声道:“今晚,我想和我的小公子一起,两年多了,我想了。”

  久月凉红着眼眶为他整理衣衫:“等我回来……”

  孟小侯冷笑一声:“回来?此去凶险,你怎知一定能回来?就算回来,又能是何光景?”

  他说:“我不想等,我就要现在。”

  孟小侯纨绔,却极少任性,他大多是毫不在意。

  但今天,他任性又倔强。

  久月凉握手成拳,眼角微红:“孟远,我害了你,我……”

  他说不出口,说不出后悔亲近了他,害他如此。

  更说不出口,即便心知肚明,却仍是那么热切地想靠近他,再靠近他。

  良久,他说:“我这一生,或许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是最好的结局,你该为我高兴。”

  孟小侯的脸湿了,他堵住了他的唇,不让他再说下去。

  久月凉情愿战死沙场也不愿做一禁脔。

  而他,却自私地想他能活着,就算看不到他听不到他,活着就好。

  他们翻滚着,互相撕咬着亲吻,如野兽一般,却又脆弱着流泪。

  孟小侯久久亲吻久月凉心口那只平安扣,碧绿通翠,如一汪碧泉。

  那是孟小侯所赠,片刻不曾离身过。

  直到要进入时,久月凉停了下来,孟小侯在他身下催他,久月凉红着脸轻声道:“没有香膏。”

  孟小侯轻笑:“我不怕疼。”

  他将久月凉的细腰按下,怎会不疼,但比不过心疼。

  细密的汗珠,煞白的脸,无一处不显示着他的疼痛,但他却把久月凉抱的更紧更紧。

  久月凉俯身温柔地亲吻他,让他忘却苦痛。

  极隐忍极压抑的一场奉献与占有,像一场仪式。

  终究还是孟小侯主动摇摆起腰身,引导着久月凉冲向顶峰。

  他想让他舒服,记着他,记着回来。

  天亮,大军就要开拔,无人知晓,他们是否还能再见。

  临去时,久月凉交待孟小侯:“这一生,掩锋芒,可保平安。”

  第 17 章

  久月凉的离去并未在京中掀起风波。

  曾经一起风月场中打滚的世家子弟中,倒是起过一些议论。

  不过暗笑皇上特意派了久月凉去挣些军功,它日回来便可加官晋爵,必不会历险。

  话语中的酸妒之气更是难以掩饰。

  但这些议论在这家来了新花魁那家出了新戏折后,也转瞬即逝。

  边疆苦远,怎及眼前软玉温香?

  孟小候亦同往日一般无二,身边永有同好环绕。

  面容文静秀气,常浅笑盈盈,玩起来愈发没了节制。

  直把老候爷气地放言,宁愿把他发去边疆,死在外面也比这样丢人现眼的好。

  孟小候听后,倒像是将心头埋藏许久的不堪摊在了阳光下。

  不仅没有难过,反而因再不用遮掩而松快了许多。

  随着候府对其失望更甚,笑意便更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