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是纨绔_作者:一点桃花痣(17)

  更有甚者,衣衫未整,仓惶外逃,互相践踏者甚。

  中原大军势如破竹,一鼓作气,杀入敌营,大获全胜。

  泊湖凹中,敌军冲下时,孟小侯长*枪高举,一马当先。

  眼泪迅速弥漫,他仰望星空:久月凉,你就这么想死?!

  第 22 章(完结篇)

  匈奴大败,向北退去,元气大伤,一时无力再犯。

  大单于派使入京,商谈议和。

  几年征战,终保家国平安,一时举国欢庆。

  正值春末夏初,杏色金黄之时。

  久月凉背靠大树,抱膝而坐,凉风轻拂,很是舒适。

  鸟鸣啾啾,蝉音初起,嘈嘈切切。

  恍然间有脚步轻轻靠近。

  眼盲数月,听力越发灵敏,久月凉悄然将竹笛握于掌中,全神戒备。

  脚步停下,唯有对方呼吸越发急促。

  久月凉心中一跳,颤声道:“是你?”

  那人亦颤声回道:“是我。”

  久月凉长眉紧蹙,眸中慢慢蓄起一点泪光,一切恍然:

  “是你豢养死士,是你将我囚禁于此,是你……”

  “是我。”那人急步上前,将久月凉拢于怀中。

  久月凉双眸大张,却并无焦距,他似不可思议:“为什么,你明知我重担在身?”

  那人低头轻吻他柔软发丝,语声哀痛:“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我不过是为了你能好好活着!别无他求!”

  他停下,似努力平复情绪,半晌又言道:“若非我派人将你抢出,你早已身亡,还谈什么家国天下,还谈什么责任重担?你就那么想死?”

  话语激昂,已隐带恨意。

  久月凉愕然,那人却抱他更紧,放缓语声道:“你放心,你未尽的责任我已为你尽过,你走过的路,做过的事,冒过的险我都一一跟随过。”

  他轻笑一声,很是满足:“虽未与你携手同行,但却感同身受,从今以后……你是我的了。”

  久月凉推开他:“你疯了吗?孟远!你是疯了吧?”

  孟远语声铿锵:“我疯了,自你入宫那日起我就疯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久月凉呼吸急促迫切:“你从何时开始筹谋这些,你莫忘了你还有家,难道你都不要了吗?”

  孟远抿紧了唇,大手轻轻顺着久月凉因压抑隐忍而不断起伏的背脊。

  “自你入宫那日便已开始,一刻未敢放松过。”

  他轻叹:“即便你能平安回宫,终有一天,我亦会带人闯进去,虽死不悔。”

  好一句虽死不悔,久月凉心头一震,继而心尖一麻,酥麻之意袭向全身。

  他双眸大张,但却如哑了一般,难发一言。

  “我为今日筹备良久,该想的早已想过,你问我还要不要家,我父亲……”

  孟远吁了一口气,讽笑道:“他只怪我给侯府丢脸,如今,‘孟远’的尸体已经运回京城,从此以后,我带给家族的污名皆可一一洗净,有我没我又有何不可?我怎比的上他们的清名?”

  久月凉抚上他的脸,手心里一片湿意,他哑声道:“孟远,我瞎了,再看不见你了。”

  孟远将他抱入怀里,轻轻亲吻他的眼皮:“你没有,我……”

  他有些心虚:“我只是怕你再回去,所以找人给你施了针,让你暂时失明,只要起了针,一切都会好的。”

  久月凉半晌无语,良久苦笑一声:“怎么我竟从未发觉,你这人肚子里有这么多阴谋诡计,真是又老又坏。”

  孟远将他按在怀里,狠狠地吻下来,轻笑道:“坏不坏我不知道,老不老,今晚你试试就知道了。”

  久月凉双颊绯红,从他的吻中挣脱,雪白牙齿咬紧唇瓣,他忐忑又郑重,眉梢微微拧着:“孟远,你才二十一岁,你可曾想好了?你……你若执意如此,从此金尊玉贵便跟你再无缘分,你后半生将要飘零尘世,那未必像你想的那样好,趁现在,你还可以选择的时候,你要仔细思虑清楚。”

  孟远轻揉着那双日思夜想的唇瓣,声音暗沉:“我早已想好,你为我遮挡风霜,我怎可安享一隅?你为我打算一切,情愿把命抛却,我又怎能不为你算计好一切?这世间,本该如此。”

  他望进久月凉眼睛里,柔情万种,即使明知他看不到,他笑:“知道吗?此去往东百里,便是大海,那里风景极美,到时我们可以在那里安居,置一所小小庭院,院中种满花草,我们可以出海打鱼,也可以置一私塾,教孩子们习书识字,若是哪天厌烦了,便可策骑南下,江南水乡,春繁花都,四季常青之地,尽可慢慢走过,这一生,我只怕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