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白呐呐地说。
他们又安静地坐了一会,钟淮还是按捺不住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皇后?”
小白低头答道:“您直呼陛下的名讳。”
对了,钟淮这才意识到这一点,她叫得顺嘴,从来没想过这在其他知道段昀身份的人看来是多么大逆不道的一件事。
不行不行,要改正!
于是,在段昀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又失去了一项亲近钟淮的福利。
“还有,”小白继续补充,“您和陛下相处得很自然,也很亲密,看得出来感情非常非常好。就像……”
“就像……?”钟淮追问。
小白却红了脸,过了一会儿又露出一个不适合他年龄的落寞表情,“就像我和村里的小莺一样好。”
小莺……?
钟淮敲了敲自己的脑壳,难道这个世界这么小?
一股浓浓的醋味
“怎么了?”小白很敏锐地注意到了钟淮表情的变化,他抬头询问。
钟淮问他:“小莺,是不是也被带到‘黑院子’里了?”
哪知道小白脸色骤变,露出了半是恐惧半是愤怒的表情,“不会的!小莺……小莺应该还在村子里才对。如果她进了‘黑院子’……”他说不下去了。
钟淮赶紧安慰他道:“别急,我只是有点猜测而已,并不是确定你说的小莺和我说的是同一个人。”
听了这话,小白冷静了一点,他呼出一口气,开始向钟淮确认细节,他们交换着彼此的情报,小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是小莺……”他垂下了眼睛,手紧紧地握拳,末了又笑起来,“多谢大人救了小莺。”
“举手之劳,”钟淮见他恢复了元气,放下心来。
她安抚着小白的情绪,“你今天必须休息了,等你醒来,我就带你去看小莺。”
小白眨巴眨巴眼睛,似乎不是很想睡觉。
这个时候钟淮拿出了幼儿园园长的气势,把他摁在榻上,拉上被子盖好,说:“已经是小朋友睡觉的时间了!”
她顺手用内力烘热了被子,小白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眼角有些闪光,特别小声地说了一句:“大人……您以后的孩子一定很幸福。”
钟淮听见了,耳朵有些发热,轻轻哼起催眠曲来。
小白的身体一直处于高度疲惫的状态,现在放松下来之后很快就入睡了。钟淮慢慢地哼着歌,见他呼吸逐渐平缓,就停了下来。
“你给他唱歌?”
这时,一个男人贴近了钟淮的耳朵说道。
那咬牙切齿的声音、那刻意拖长的语调——钟淮不用转头,都知道又是某位中二皇帝。而且从他的语气判断,段昀现在是在吃醋。
醋就这么好吃吗?钟淮每次面对醋意十足的段昀,都不禁觉得好笑。
“你跟人家一个小男孩吃什么醋,”钟淮压低了声音说,忍不住抬手刮了一下段昀的鼻子,“幼稚。”
被钟淮这个亲密的动作暴击的段昀沉默了一会儿,却仍然不肯放下醋瓶子,“以后别给别人唱歌了。”
他的声音很小,仿佛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不合理而感到心虚。
钟淮有心逗逗他,“那行啊,我以后不给别人唱歌了,跳舞吧。我会跳很多舞蹈,看过的人都说好~”
段昀立刻抓住重点:“看过的人都说好?哪些人看过了?我没看过,你跳给我看看。”
张了张嘴,钟淮意识到自己嘴快了,心想我上辈子给成千上万的人跳过舞呢,那年头哪个明星不搞个跨界的。
段昀还在纠结跳舞的事情,他的表情已经有点不妙了,“说啊。”
钟淮担心这家伙又发病,赶紧弥补道:“就我哥看过,其实我跳的也不怎么样,他多半是看在我是他妹妹的份上,昧着良心夸我的。”
然而段昀的表情依旧带着些许怀疑,他暗下决心,不管钟淮以前给多少人跳过舞,以后肯定就只能给他跳。
钟淮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糊弄过去了。
她不会想到,若干年后,红烛暖,春帐中,段昀又一次想起了这件事,他会俯身在自己耳边厮磨,要求自己跳舞给他看。
如果钟淮知道,她今天一定不会一时嘴快逗段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