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淮拉着段昀走出小白的房间,在书房的椅子上坐下,问道:“审讯这么快就结束了?”
“嗯,问出来了,他是前朝余孽。”段昀简洁明了地回答。
前朝余孽?那就对上了。关子舟自称前朝后人,带着小莺上门找茬的人的背后主使就是他,小莺又是从“黑院子”里出来的……
虽说钟淮早有猜测,但是她一直觉得关子舟虽然变态了点,却不至于做出用小孩子试药这种事。看来是她看走眼了,钟淮默默地想。
“今天不早了,你在宫里住下吧。”段昀磨磨唧唧地又一次提出了这个意见。
钟淮没有细想,直接拒绝了段昀,她赶着回去制作冬日归的解药,现在时间紧迫,这解药当然是越早制作出来越好。
注意到段昀的表情有些失落,钟淮站起来准备离开时,顺手摸了一把段昀的脑袋。
“我回去催我哥把解药赶出来,你早点休息,这几天记得认真工作。还有,让小白养养伤,我过几天来接他。”
钟淮嘱托完之后,不禁有了一种自己是即将出差的丈夫,段昀是委屈地留守在家的小媳妇的既视感。
把这种想法甩出脑袋,钟淮踏着夜色回家,今年的大年初一,绝对是她出生以来过得最充实的一个了。
站在书房的窗前,段昀望着钟淮离去的背影,嘴角上翘。
然而,段昀回味了一番钟淮的最后一句话,原本有些飞扬的心情又被醋泡了一遍。
“小白”?叫这么亲密干什么!你以前还叫我千尘哥哥,现在就只叫我段昀了!
我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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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钟宅之后,钟淮惊讶地发现无论是小莺,还是琴书,都没有睡觉,她们两个坐在一起,似乎在等自己回家。
小莺毕竟年纪小,头已经一点一点的了,却还坚持坐着等钟淮;琴书则在钟淮出现的第一刻就看见了她。
“小姐!”琴书迎了上来,目露慌张,“您这么晚去哪里了!”
钟淮一阵心虚,她本以为在家的这两位不会发现自己偷偷溜走,没想到还是被抓了个现行。
不等钟淮编出一个理由来糊弄自己,琴书就注意到了钟淮与往常不同的一身夜行衣装束,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小姐,您是一个人去调查小莺说的‘黑院子’了吗?”琴书不愧是琴书,一下子就猜中了。
钟淮尴尬地笑笑,双手合十向琴书保证:“琴书琴书,我保证没有下一次!”
这下琴书完全招架不住了。钟淮男装时就不用说了,女装时她虽然更亲和些,但还是有刻意在段昀之外的人面前端着架子的,这种撒娇的行为,琴书以前从来没有见钟淮做过。
“好……”她晕晕乎乎地就应了一声。
“我去炼药房炼药,你守着小莺,小心敌人,也别让她过来。”钟淮说道,急匆匆地往炼药房赶。
天运鸟原本正在炼药房打盹,钟淮踏进门的那一刻它就清醒过来,开心地冲钟淮“啾”了一声。
钟淮挠了挠它的下巴,就忙着从私库里找炼制冬日归解药必需的药草,天运鸟歪着头看钟淮忙碌,时不时发出几声鼓励的叫声。
药炉生起来了,钟淮动作熟练地往药炉中添加药草。
这些动作她已经练习了无数遍,而不同的药物炼制,终究万变不离其宗,哪怕是第一次炼制冬日归的解药,钟淮也有自信能够一次成功。
她不知道的是,除了她以外,整个世界没有第二个人敢这么自信说“我虽然是第一次炼制,我也会成功”。
就算是医术冠绝天下的钟远林也不能。
入冬之后,天运鸟翅膀的光泽逐渐黯淡,精神也没有以前那么好了,但随着钟淮有条不紊地进行炼制,它的羽毛逐渐泛起了一层金色。
天运鸟慢慢抬起头颅,双眼注视着钟淮的药炉,翅膀不自觉地扑打起来。
药香萦绕而上,钟淮的注意力极其集中,她快要完成这解药的炼制了。
而就在即将出炉的那一刻,异变突生。
一股强大的吸力从药炉中传来,钟淮不受控制地趔趄了一下,差点从椅子上摔下。
“什么——”钟淮咬牙,她不甘心这炉药就这么报废,便选择了将内力输入炉中。
奇妙的化学反应发生了,钟淮的内力进入药炉中后,竟然温柔地把炉中的药液裹了起来,隔绝了药液和药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