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药炉终于承受不住而爆炸了。
巨响响起,眼见药炉的碎片到了眼前,钟淮却来不及躲开。
一声长鸣,天运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了钟淮面前,迎着药炉飞去。
药炉的碎片被它带着腾空而起,留在原位的是被钟淮用内力保护住的药液。
天运鸟一声又一声地鸣叫着,这不是它冲钟淮撒娇卖乖时候的声音,也不是它和吞天兽打架时的叫声。
而是钟淮第一次招来天外异象,它从天而降时的悦耳又满是威严的叫声。
黑夜像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金色的光柱撕开夜空,直射入钟淮的炼药房。
这光柱并不刺眼,恰恰相反,它温柔得像是能包容一切。
钟淮慢慢向前,用玉瓶接起了悬空的药液。
金色的光辉织成了她的衣袍,钟淮站在光柱的中心,仿若初来人间的仙人。
天运鸟身后的药炉碎片融化在了光里,它一路向着天空飞去,它的鸣叫叩开了新的一天的大门。
帝都醒了。
小莺和小白从窗户望着外面明亮的光柱,仿佛在望着对方。
高明柯练剑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的父亲从梦中惊醒,郝长老摸着头发,露出笑容。
刚进入帝都的白易和躲在秘密之处疗伤的关子舟被这盛况震惊,坚定了带钟淮走的意念。
段昀没有睡,他从钟淮离开之后起,就一直守在书房的窗前。
他放下了手中的边疆地图,凝视着那冲天的光柱,那眼神像是在凝视着什么人。
段昀只安静地看了一会儿,他耐不住想和钟淮时时刻刻待在一起的心情,召来了裂天鹰。
奋笔疾书,段昀一气呵成地写成了一封短短的信件,放入了裂天鹰脚上的竹筒中。
“去找你的女主人。”段昀说道。
他也只能在钟淮不在场的时候占占口头上的便宜了。
论如何讨好钟凝
醒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守在自家窗户前或是大门口,看着天边奇异的景色,一个同样的念头浮现在他们的脑海之中。
——钟小神医又发功了,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拜一拜?
钟淮给人们留下的印象太为深刻,但在这天之前,钟淮已经很久没有炼制出神药了,隔了许久的这一次天现异象,达到了饥饿营销的效果。
一时间,钟淮的名声又一次传播开来,已经被吹到连钟淮自己听到都不敢相信他们说的是自己的程度了,这还连带着据说和钟宅沾亲带故的脂玉坊的名头也越来越大。
然而,现在站在碎了一地的药炉旁边的钟淮,并不知道钟宅外面发生的事情。
她急匆匆地找出一个新的药炉,想继续炼制;但是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炼制的解药是针对完整版冬日归的,而现在段昀他们中的毒,只是有缺陷的版本。
所以,她还需要对手上的解药进行改制,才能完美贴合段昀他们的症状。
蒙面人那里应该有基础版冬日归的药方,钟淮想道,还不等她行动,一只她熟悉的鹰类就盘旋而下。
“小鹰!”钟淮惊喜地呼唤它,裂天鹰应声轻轻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裂天鹰蹭了蹭钟淮的脖子,抬起脚来。
钟淮取下它脚上的小竹筒,发现里面放着的是段昀的信件。
信件最开始,是段昀抄录的蒙面人炼制的冬日归的药方,后面……钟淮脸一热,这个人怎么写了如此之多的酸诗!
段昀花费了大量的笔墨,极尽所能地描写钟淮的外貌,自己对钟淮的思念,其中还掺杂着无数类似“你爱不爱我”的文艺表述。
单拎出来看,或许只是一位浪子在向心上人抒发内心爱慕之情,甚至文笔还不错;但钟淮一联系到段昀平时一本正经或是幼稚任性的样子,又想到这些都是写给她的……
段昀你这直球力度太大了!钟淮红着脸腹诽,手上却很小心地把信件叠好,装在了自己的怀里。
钟淮架起药炉,把刚刚炼制出的药液倒入药炉中,开始进行简单的重新炼制。
她现在的医药知识水平已经领先蒙面人很多档次了,改造解药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当火焰升起时,钟淮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段昀信件的最后一句话。
“阿凝,我很久没听到你唤我‘千尘哥哥’了,或许你愿意改一个称呼?”
改什么称呼啊!这个拽酸诗的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