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楚云庭如此说,那老妇人抬上半空,欲甩上亓安安脸颊的手掌,忽的放了下来。
“也罢,我年过半百的妇人,操心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做什么?按说我这样的年岁,心火也该平息了。平日里,我虽是最讨厌‘楚’这个字,若是今晚你将这个丫头借我,为我端茶倒水,我就不与你计较了,怎么样?”那老妇人温言道。
“婆婆?你干嘛为难楚大哥?不就是替你斟茶倒水的事情,我还能推脱了不成。”那厢被老妇人桎梏住双手的亓安安,笑道。
“乖,乖孩子,这才是我幽冥婆婆的乖孩子。”那自称是幽冥婆婆的老妇人,伸出一双干瘪粗糙的手,轻轻的抚上亓安安垂落在背后的云发。
亓安安嘴角含了一缕淡笑,面色安然的享受那一双干瘪的老手,触碰自己的长发。
自墙角站起身来,擦净嘴角血渍的楚云庭,惊诧的看着那行为怪异的幽冥婆婆,和一脸坦然的亓安安。
第50章 佛系青年与羊皮卷
柜台上的宗政大爷,缩着脖子擦掸桌椅,替那幽冥婆婆排摆酒宴。
那幽冥婆婆看了一眼满桌的酒菜,忽的叹息道:“哎,我说丫头,你可知道老妇人前几日得了什么宝贝?”
亓安安乖巧的站在老妇人身侧,摇摇脑袋,俏声道:“婆婆,您得了什么宝贝?莫不是金银珠宝?还是玉石玛瑙?”
“哎!”幽冥婆婆忽的叹息一声道:“前几日,我的侍婢路过青城东门,在城外十里处发现了一个小斯模样的男子,奄奄一息的挂在一棵参天古树上。经过询问才知道,那个下人偷窃了城中一大户人家的宝室,在那里寻了一副美人图。图到手了,便后悔了,怕官府追查,便想着将那幅画,付之一炬,却在那画中发现了一个夹层。里面有一张轻薄如丝的羊皮画卷。他不知道那羊皮画卷有什么秘密,只是觉的上面绘制了一副山水画。他便多出来一个心眼,将那画卷一分为二,一张藏在自己身上,一张丢在官道旁,自己爬上大树偷偷藏起来。小姑娘,你说这个人奇怪不奇怪?”
“嗯,是挺奇怪的。他不晓得这张山水图画的是什么,却知道用它保命。若是画的主人真的珍视这幅画,即使他被抓,也会有了活命的砝码。若是这幅画不重要,他待山道上无人时,便可以捡起那半张羊皮画卷,拿回家自己好好琢磨琢磨,究竟是什么名堂。”亓安安皱了眉头道。
“是吗?小姑娘你挺聪明的?不如替我瞧瞧这半张羊皮画卷的含义?我端详了几日,正想找个人陪我一起仔细琢磨琢磨呢。”那老妇人笑着,自袖中抽出一张泛黄的羊皮丝绢来,递道亓安安手中。
看着那半张羊皮卷,亓安安双手忽的颤抖起来,她识得这半张羊皮丝绢。正是那日亓安安自青城‘风华阁’客栈中瞧见的,东方倩儿自《花蕊夫人》画像中得到的那卷。
羊皮卷很轻,手感丝滑紧致,不透水也不宜被虱虫腐蚀。
幽冥婆婆坐在西风客栈门口处,亓安安正借了门外皎洁的月光,仔细端详那半张羊皮。
“安安,小心!”楚云庭忽的大喊一声,亮出穹苍剑,跳出了窗外。
窗外刮过一阵极其古怪的旋风,那道旋风自西风客栈的墙头上,一路旋转着刮进客栈门里,而后在西风客栈的天井中,打了个踅不见了。
“丫头,你手中的羊皮画卷呢?”幽冥婆婆早在那阵旋风刮进客栈门口时,一把将亓安安挡在了身后。
亓安安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一时语塞,垂声道:“我,我……。”
楚云庭执了穹苍剑站在院中,一剑劈上了院子中那棵苍迈的银杏树,历喝道:“朋友是何方神圣?为何不敢出来相见,做这种藏头缩微的勾当,始终有损颜面!”
“哈哈,哈哈,我沈孺人最是爱财,江湖上不论何处,只要有财宝现世的兆头,我都会临门横插一脚,分一杯羹!”
自那高大的银杏树上,跳下一个油光粉面,肥头大耳,脸上笑嘻嘻的秃头和尚来。
“阿弥陀佛,俗家自号‘佛系青年’,亦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善人,不杀生不吃肉不穿锦衣华缎。”沈孺人大笑道。
听见如此怪异的绰号,站在庭院中,手持 穹苍剑的楚云庭,不觉皱了眉头。
亓安安扶了幽冥婆婆,来到院中,不觉笑着打趣道:“婆婆,您看这个人好不知羞,抢了人家的东西,还自称是‘佛系青年’,脸上的褶子都有一大把了,我看应该称做‘佛系老青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