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羊皮卷,幽冥婆婆却并不生气,只对那临战对敌的楚云庭道:“楚公子,此一战你可有把握将那羊皮卷,替老身讨要回来?若是讨要不回来,老身便先记着,记在你的名下。你们江湖中人打打杀杀与我们一众妇孺无关。他日开封城再见,我便另许一个要求与这姑娘。楚公子,你且听清楚了,他日开封城再见,我只向你身边的姑娘讨债!”
言罢,那老妇人扶着身边青衣女子的手,径直朝院子中走去。
那号称‘佛系青年’的沈孺人,手中端了金钱镖,耐心等待那幽冥婆婆,一步一摇颤颤巍巍走出小院。而那隐在树上的另一个人,却等不及了。
一束尖锐侧耳的琵琶声,含着杀戮气息,直奔了那老妇人。老妇人却恍若未闻般,指尖夹了一缕剑气,射向那隐在银杏树叶间的男子。
那怀抱琵琶之人,动作灵活的躲过那含了几分柔和气息的剑气,却不想那剑气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顺着弹琵琶人手上的动作,撞击上了琵琶上的金线。琵琶上的金线,本就受了弹琵琶人手中真气的撞击,如今再受了那老妇人射来的剑气,仿如一张撑满的弓弦一般,‘嘭’的一声,断成两截。
“呵呵,雕虫小技,也敢在我老人家面前显摆,自不量力。”幽冥婆婆脚步未停,在青衣侍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上了停在院外的轿辇。
一声‘起轿’,那八名赤膀大汉,动作凌厉的抬起梨花木大轿,和那一众侍婢们,一阵旋风般,消失在西风客栈外的栈道上。
西风客栈小院中的较量还在继续,那藏在银杏树上偷袭之人,被幽冥婆婆反将一军,自己不小心被那外泄的魔音,震伤了手腕,从银杏树上跌落下来。
“玉面圣手?果然是你。”亓安安不禁出言道。
“嘿嘿,嘿,小妹妹?你有没有想哥哥,那夜你跳下牛头山,我着实难过了好一阵子。如今看着你平安无恙,我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下了。怎么样?你要不要与哥哥一起走?待我取了另半面羊皮卷,我便是天底下最富有的人,你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易水寒笑嘻嘻道。
月色下,易水寒一张阴柔的面颊,如他的琵琶魔音一般,显得越发魅惑。
亓安安紧走几步,来到楚云庭身后,颤声道:“云庭哥哥,当日就是这个坏人,将我逼下悬崖,你今日要替我好好教训他一番。”
“沈孺人?你还真当自己是‘佛系青年’?还不快些使出你的必杀绝技来,难道等着他们把你手中的半卷藏宝图抢去?”易水寒忽出言呵斥道。
“阿弥陀佛,本佛系青年刚才似乎偷听到,那自称幽冥婆婆的老妇人说,她手下救的那小厮将另外半卷羊皮,丢在了山路上,被那青城中的原主捡了去。玉面圣手你且自己在这应付着,我就不奉陪了。”那佛系青年沈孺人忽的摇晃起大脑袋,一阵风似的打折踅,消失在西风客栈的小院中 。
那易水寒也不是好糊弄的主,他的面色变了变,忽柔笑道:“亓姑娘,你且等我,我易水寒不会轻易放弃的,沈孺人你果真是佛系青年,逃跑的功夫炉火纯青。”
易水寒怀抱着断掉琴弦的琵琶,虚晃一招,跳上了西风客栈的院墙,几个闪身后,消失在熏黑的群山中。
“这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来无影去无踪的,竟会搞偷袭。楚大哥,他们跑掉了,你不去追吗?”亓安安催促道。
“追什么?江湖上新近又起一派,不归俗家管,不归佛家罩。他们不杀生不吃肉衣着简朴,最是喜爱收集黄白之物,却又自命清高的自称佛系青年。入门之人,第一样要学的武功,便是脚上的功夫,逃跑的功夫。他们或许轻功一般,但是逃跑的步伐却与常人不同,自称一派,自有规律。世人没有不爱金子的,可他们爱金子爱到这个份上,也着实令人汗颜,是以,那江湖武夫的剑,很少横在佛系青年的脖胫上,除非他们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楚云庭淡笑道。
“那怎么办?羊皮卷被抢,我要如何与那幽冥婆婆交代?”亓安安皱了眉头道。
楚云庭收了穹苍剑,道:“安安,你还没有听出那幽冥婆婆话里的意思吗?她要在开封城见到我时,像我身边的女子讨债。这说明她其实是要我保护着你的安全,最起码去开封城之前,否则她便会拿我身边的女子开刀,让她人担了替罪羔羊。”